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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高懸,夜鴉在枯枝上鳴叫。
餘氏,虎咆營駐地。
大帳之內,火光搖曳,餘慶一坐在案前,閱讀著手裡一份由夜鷹碟子傳回來的情報竹簡。
在下方,一身虎鎧的餘重三側立在旁,蘇三兩與何千斤兩位虎咆營武將,各自單膝跪在地上安靜地等待著。
“三年的荒原遊歷,就只會跟那隻狼崽子廝混在一起,還建了一個黑域不入流的傭兵團,簡直是不知所謂!”餘慶一冷冷開口,然後將手中的竹簡,扔進旁邊熊熊燃燒的火盆之中。
營帳角落裡,一條蜷縮著身體的老黃狗,抬頭看了眼燃燒的竹簡,又低嗚一聲垂下頭去。
餘重三沉吟著說道:“大哥,若是夜鷹送回來的情報無誤,當初餘燼被廢道種,帶走他的人很可能就是鎮荒塔出逃的那頭諸侯境大妖,若是讓荒州人知曉我餘氏子弟與荒原妖族有聯絡,恐怕會招來麻煩。”
“餘燼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餘氏子弟。”餘慶一臉色平淡,“若他真的蠢到去暴露自己,那他的事也與我餘氏無關。”
餘重三微微點頭,“我明白了。”
餘慶一將目光看向跪在地上的胖瘦武將,“關於餘燼的事,我不想再有任何人知道。”
蘇何二人慌忙低下頭,“屬下明白!”
餘慶一淡淡說道:“起來吧……我要你們找的人,帶過來了沒有?”
二人都沒敢起身,蘇三兩臉上有點遲疑,“回,回侯爺……那人就在營地,只是他身邊有鴉影武將在,所以……”
餘慶一臉色冷冷地看向蘇何二人,營帳內搖曳的火光突然如同凝固一般。
帳外,響起輕笑。
一名十一二歲的白衣少年笑著走進了營帳,他手裡拽著一根鎖鏈,鎖鏈那頭是一個被人打得渾身血肉模糊的屍體,那屍體身上還有一件破爛的武將殘甲。
在少年身後,有著一道身穿暗紫色盔甲,渾身籠罩影子裡的人,安靜地站著。
“聽說你找我?”少年看向餘慶一,倆人同樣身穿純潔無瑕的白衣,眉心上還有著同一道如出一轍的紅色豎痕!
餘慶一淡淡地問道:“為何要將一塊白虎牌交到餘燼手上?”
少年餘崑崙笑道:“我做事,還要你批准嗎?”
餘慶一掃了眼少年身後暗紫色的影子,下一秒,夜空上飄動的烏雲停滯,亂叫的夜鴉聲消失不見,整個虎咆營的空間彷彿被瞬間凍結。
那套暗紫色盔甲上開始出現一道裂痕,並且迅速蔓延,就像一件即將開裂碎掉的瓷器。
餘崑崙收斂笑容,突然寒聲道:“不管你信與不信都好,白虎牌落在餘燼手上是個意外!”
餘慶一凝視著餘崑崙,許久之後凍結的空間再度恢復流速,火光跳動,一切彷彿沒有發生過一般,唯有餘崑崙身後那套紫色盔甲上的裂痕依舊存在。
餘慶一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把你手上的髒東西清理乾淨,然後立刻離開虎咆營,你該回哪去你應該清楚。”
此時帳內,餘重三低頭不語,蘇何倆人更是直接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喘一下。
餘崑崙盯著餘慶一,片刻後,惱怒地一手夾住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轉身離開。
餘慶一平淡的聲音在其身後響起,“這是最後一次,你給我記住了,現在我才是餘氏家主,當代餘侯!”
……
大荒城,珠河。
大河靜謐,河水由東向南,蜿蜒數千裡從大荒城穿過,在荒州還沒出現的時候,珠河便已存在,傳聞是天墜龍珠犁出來的一條溝壑,經年累月匯雨成河。
城內的河段經常有著一艘艘花船畫舫行駛往來,船上那些花魁舞姬個個豔冠荒州,這裡也是荒城出了名的銷金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