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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妾身受痛苦嗎?”未挽幾乎冷笑出聲,“爺痛苦,旁人就要也跟著爺一起苦著麼?”
“好個尖牙利嘴——”說罷,已劇烈咳嗽起來,一聲強似一聲,那顆肺似乎下一刻便由嗓子眼兒裡彈崩出腔,“哇”的一聲,已吐了濃血出來。
未挽雙腿一軟,寒意頓時從腳底湧到心上,一把掀開珠簾,淵沔的下巴上已全是鮮血。
她拽下面盆架上的臉帕,替他擦乾淨下巴,又端了水和藥丸來,喂他服下。
他的氣息漸漸平緩下去,盯著她道:“不是能說會道的麼?現在怎麼像個悶葫蘆一般了?你就跪在炕邊上,一夜,明兒寶落來了,你再起來。”
未挽幽幽道:“妾身跪著,爺心情就好了麼?就不嘔血了麼?老祖宗怪罪下來,妾身擔待不起。”
他長長送了口氣,沉默不語。未挽依言跪下,恥辱絕望齊齊湧上來,身上已流了三重汗了。
第 007 章 憶悶令(下)
寶落一早進來就發現未挽眼下烏青一片,歪在榻上,眸光渙散。
“主子,昨夜又沒睡?”寶落拿著臉帕子替她細細擦了臉,又為她綰髮。
未挽“唔”了一聲,也就不說話了,懶懶懨懨的。
“狸貓還沒回來,碗裡的貓食兒都幹了。”寶落往香爐裡添了一把烏沉香,登時馥香四溢。
“它晚上才回來,把貓食兒倒了去罷。”未挽坐起來,理理碎髮,又道:“藥煎好了嗎?”
寶落從小廚房端了藥碗來。未挽正要站起來,膝頭忽一痛,復又墜下身子跌坐在榻上。
寶落心思細膩,發現未挽膝頭的裙子上皺皺的,便知道昨晚上是如何了。亦不敢多言一句,只是攙著未挽站起來,又道:“我倒瞧著新添的三味藥引子奏效了,爺咳嗽得不如以前猛了,近來也不嘔血了。”
未挽端著碗的手一抖,“你去給我拿件衣裳來,一會子還要去給老祖宗請安。”
“拿下去罷。”淵沔面朝裡,看也不看。
“爺,妾身為難。”
“你把藥倒進外面植花的大缸裡,誰都不知道。”
未挽忽然不說話了,淵沔只聽得悉悉索索的聲響,以為她挑簾子出去了,因而轉過身子,才發現她仍端著藥碗立在炕邊,聲響是由她耳上戴著的銀鎏珊瑚滴珠耳墜子發出的。
淵沔聽那聲音,就像每個夜裡他稍稍動作,骨節間發出的聲音,不由怒火洶湧,幾乎咬牙切齒道:“誰讓你戴耳墜子的?”
未挽神情一飄忽,只覺端藥的手臂被重重地拽下,她一下跪撲到炕沿邊,手裡的碗悉數灑在大毯上。還未凝過神來,已覺右耳上一陣驚痛,似有溫熱的東西在潺潺向外冒。
淵沔一把拔下了她的耳墜子,尖銳的銀鉤劃破了耳垂。
未挽疼得一陣瑟縮,伸手霍然推開淵沔,眸子裡盡是料峭冰霜,伸手取了左耳上的墜子,狠狠砸在淵沔身上,口中恨道:“爺就只能欺辱女子了!”
他聞言氣得發顫,仰頭倒在枕上,道:“滾出去。”
未挽收了藥碗便出去了。
索性劃得不深,只不過是當時一陣痛。寶落站在她身畔,眼睛裡似乎要滾出淚來。
“旁的奶奶,哪個嫁過來能受這般罪?真真是苦了主子了。”
“什麼苦不苦的。”未挽從老祖宗處請安回來,便命人搬了橫榻來,放在遊廊下,“不過就是我的命,認清了命,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
“喵”的一聲叫,狸貓已從院牆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