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伏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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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寧起身把他推開,“熱死了。”
許溫然好像沒有睡著,一推就醒了。
“可是我想抱。”許溫然說。
安靜寧還是困,閉上眼睛把許溫然抱住。
“你不熱嗎。”安靜寧說。
“熱。”
許溫然的頭髮很長了,蹭在安靜寧的脖子上,弄得人癢癢的。
“但是我想抱。”許溫然說,“我家裡有個小熊我就是這樣抱的。”
“我又不是熊。”安靜寧低聲說。
“都是毛茸茸的。”許溫然說著還把手放在安靜寧腦袋上揉了兩爪子。
“誒別。”安靜寧把手蓋上去,“髮型要亂了。”
談到髮型,安靜寧又想到許溫然頭上那個疤了。
他把手放到許溫然額頭上,慢慢把他的劉海撩起來。
許溫然沒想阻止,可能是安靜寧已經知道了,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安靜寧是第一次這麼詳細的觀察這道疤,他好像可以切身體會到許溫然當時的疼痛。安靜寧拿手指肚輕輕碰了碰,問:“痛嗎?”
許溫然搖頭,“早就不疼了。”
“你還記得這個疤什麼時候摔到的嗎?”
“很小的時候了,我都記不得。”許溫然聲音很小,好像很困。
“為什麼在家都會摔倒啊。”安靜寧用心疼的語氣說。
“唔。”許溫然嘆了口氣,“好像是絆倒了。”
“啊?”安靜寧更想不明白了。
腦子一開始想東西,安靜寧就不困了。
他坐起來,許溫然自己躺在床上。
無事可做他便拿暑假作業來,不會算的題就讓許溫然看看,有錯的他就改了,沒錯的就做語文了。
許溫然睡一會兒安靜寧就來問一道題,他乾脆也不睡了,就坐在床頭上給安靜寧扇風。
這裡的夏天不是許溫然習慣的那種夏天。c市更多的是溼,所以居民才會習慣吃辣椒祛溼。
每隔大概兩三天,許溫然就會跟安靜寧說一起去洗澡,小孩還沒習慣澡堂的氛圍,每次都是讓安靜寧在前邊幫自己擋著。
在福利院的每一天,他會想如果今天自己接到能回家的訊息,會是什麼形式。是汽車還是摩托車,是打電話還是有人來接。
他沒有這麼多空餘的時間去想,他的時間都被安靜寧填滿了。
每次在床上躺著進入夢鄉前的那短短十多分鐘,許溫然就會想,想到流淚,想到不知所措。
這時他就會轉頭,看著已經睡死的安靜寧,突然他就會害怕有一天自己走了,就見不著安靜寧了。所以他不會想了,不會想了就能好好睡著了。
寫完作業的安靜寧突然想到什麼,把自己的草稿紙撕了一張空白的下來給許溫然。
“我們老師之前讓我們寫過給十年後同學的一封信。”安靜寧說,“我們也寫一個吧。”
安靜寧拿出筆給許溫然,“寫完之後就拿玻璃瓶裝起來,然後埋在鞦韆底下,要是十年之後我們還記得就挖出來看。”
許溫然覺得很好玩,他就寫了。
一年級的小學生的作文字數許溫然不知道,反正在他看來寫了很多,多到安靜寧都覺得很多。
他們把信疊起來捲成一個卷,放進之前那個用來裝螢火蟲的玻璃罐子裡,兩個小孩拉著手朝前院走去。
小小的玻璃瓶承載著小孩對整個十年的漫長期待。
安靜寧把埋瓶地點選在了榕樹後面,用手刨出一個小土坑,他把瓶子放進去試試,發現土坑太淺了,於是繼續挖著。
許溫然也想幫著挖,但他看著那黃褐色的泥土,就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