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餘寡婦家的大白鵝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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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騙,有的甚至丟了命的。
這兩年外出的守田人大部分都是進廠了,這樣旱澇保收,比種地掙錢多。工廠一般不敢拖欠工資的,一個月能掙兩百多,年底趕貨,有的能拿四五百的。
小孩子是最喜歡過年了的,因為父母輩的都出去打工了,也就過年才回來,就像他們常說的那樣,長大以後,當你離開家鄉那一刻,你有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從今以後,你的故鄉只有冬季,再無春夏秋了。
今年夏天雨水比較少,冬季不知怎麼了,似乎要把夏天沒有下的雨給補回來,進入臘月,就飄飄灑灑的下個沒完,鵝毛大雪把村子蓋上了一層棉被,剛開始兩天還有興趣,打打雪仗,溜溜冰,後來雪下的太厚,走著去上學,鞋子都浸溼了,穿著草鞋上學又太笨重,走沒有多遠,鞋底上的雪就越踩越高,還好的是終於熬到放寒假。
過了臘月十五在外忙了一年的親人們都陸續的趕回來了,前兩天爺爺帶著村裡的老少爺們,把進村路上的積雪都清理乾淨了,小孩子們沒事都守在村口,望著石橋,等著爸媽回來。
有的提前打了電話,說的中午就到了,但是交通不方便,最近雪下的大,火車經常晚點,有時候沒有直達車,還要來回導車,沒有買到火車票的,就只能買貴一點的大巴車票,擠大巴車回來了,路上不好走,到了城裡擠上去鄉里的公交車,到了生產大隊還有七八里就走路回來了。
我爸昨天從城裡回來了,過年看病的基本就沒有了,不管是診所的還是醫院的,病人都回家過年了,守田人有句老話,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過年過年,一家團圓。
漫天飛雪中,遠遠看去,人就如同一個黑點,只要是過了石橋的,那準時回張家門的,夥伴們既興奮又緊張,想著爸媽給自己買新衣服沒有,有沒有買好玩的,等走近了一看,身高不對,到了跟前才發現是馬飛。
“走去我家去,我爸給我買的兩響的擦炮,那些要賬的又來了?”
“嗯”
“你爸媽回來沒有”
“沒”
“你想你爸媽嗎”
“怎麼不走了”馬飛頓住了腳步,站那想了一會說“我有點記不清我爸媽長什麼樣了。”
“那你想不想你爸媽回來啊”
“當然想了”
“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拉著馬飛往後山走去,上山的臺階挺滑的,有的沒臺階的地方,走不好還會摔一跤,等走到水潭那我們兩個都累得氣喘吁吁的,山上蓋了一層雪,水潭表面也上凍了,黑色的流星大錘,在那尤其醒目,摸上去感覺是溫熱的。
“馬飛,你看,這塊黑石我太爺說是流星,你看冬天上面也不落雪,摸著還熱熱的,你說神奇不神奇,我太爺說它長的像個錘子,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大錘,你有什麼願望,向它許一下,肯定能夠實現的。”
在山上待了一會,山上實在太冷了,就帶著馬飛在隊裡轉著玩,年前大家都在準備年貨,殺年豬的,下粉條的,炸豆腐的,還有炸爆米花的,村中間的空地上,剃頭匠擺起傢伙什,年前大家都要剃頭的,正月裡不讓剃頭,所以這邊都排著隊。
我哥今年人學五級了,人學畢業之後,就算是成年人了,所以他們已經不跟我們這些小屁孩玩了,這幾天他們都在家裡偷偷卷炮,明年就去地學社了,人學社的書大多用不上了,就自己用筷子捲成紙炮,兩端用石灰封著,裡面裝上買來的散稱火藥,插上引線封口,就等三十晚上看誰家放的炮響。
三十下午大家各自擓著籃子,帶著祭品和紙錢,去各自的祖墳上,那麥田裡的一個個小土堆,埋著世世代代的守田人,生前麥子養活了守田人,死後守田人就葬在他們打理了一輩子的土地裡,算是獨屬於守田人的浪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