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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得這些偉大的女性內心深處的痛苦與哀傷。而我自己,因為無法忍受那巨大的恥辱,會在這樣的時節選擇短暫的離開。
這是一種躲避,也是一種無奈。我的懦弱使我只能做到這一點。
那天晚上,我跟摩羅兩人聊到深夜。
深夜,是比你寫信的時候更深呢,還是淺一些?
摩羅講起江西老家農民的苦痛,講到他們辛辛苦苦養了一年的豬被鄉幹部強行拉走,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聊到後來,我們憤怒且痛苦,心裡堵得慌,簡直就無法入睡。我們都是身上和心中都有一道道傷疤的人。摩羅比我年長一輪,他身上和心中的傷疤比我深。
那天晚上的你呢?除了給我寫信以外,你還做了些什麼?
應該說,我比你幸運,我的身邊還有一個可以聊天的朋友,你卻只能在寂寞中面對紙和筆。不過,以後你將不再寂寞,你有了我這個朋友。
寫信的日子,我不知道是不是你有意的選擇,或者僅僅是一個巧合而已。
我們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認識,冥冥之中,似乎有一種神啟的力量。
廷生
一九九九年六月七日
六、廷生的信
寧萱:
其實,列印是不得已而為之。一是因為我的字寫得不好看,二是因為用電腦打字的速度比手寫快兩倍以上。
在相當長的一段時期之內,我一直是手寫的堅持者和電腦的排斥者。那時,我固執地認為,只有在方格的稿紙上手寫,才有&ldo;爬格子&rdo;的感覺,才能夠隨心所欲地控制紙和筆,才會擁有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ldo;紙上的世界&rdo;。紙和筆與我的心靈之間有一種奇異的對應關係。而在複雜的電腦中,一切都是不受控制的。電腦是一種我所無法理解的機器,冷酷而強大。我對以電腦為象徵的現代科技,天生就持懷疑的態度。
後來,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我試著使用了一次電腦,這才發現它能夠大大提高寫作的效率,而且完全不存在我以前所設想的那種心理障礙。一位朋友告訴我,電腦僅僅是工具而已,使用這種工具,帶來的將是更多的自由和輕鬆。於是,兩年前,我積攢了一筆稿費,買了一臺臺灣產的、價格最便宜的膝上型電腦‐‐因為狹窄的宿舍裡放不下桌上型電腦。從此,這臺膝上型電腦便與我朝夕相伴,它跟我在一起的時間比任何一個朋友都要長。近兩年的時間裡,我已經用這臺膝上型電腦寫作了上百萬字的作品。
不過,我完全理解並接受你的指責。給朋友寫信,的確應當避免用電腦打字、再用印表機輸出。機器的列印,不會呈現出寫作者的個性與情感來;而手寫的字型,立刻就會給對方一種天然的親近感‐‐字後面有人的面孔。
謝謝你的批評,謝謝你的直率。你看,這封信我立刻就改用手寫了。
我很喜歡你在信中使用的&ldo;星星的光芒&rdo;這個詞。古希臘有個哲學家,就是為了仰望天上星星的光芒,而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泥坑,結果一不小心掉到泥坑裡。那些庸人們從此便嘲笑哲學家的&ldo;迂腐&rdo;,他們哪裡能夠體味到哲學家仰望星星的光芒時衷心的喜悅呢?
對於那些生活在無邊黑暗中的敏感的心靈而言,星星的光芒是他們生命中唯一的安慰和寄託。
你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我們的孤獨緣於同樣的理由。
千百年了,星子依舊不變,而仰望星子的人卻像稻穀一樣換了一茬又一茬。
俄羅斯思想家洛扎諾夫說:&ldo;人身上有多少美好的東西啊‐‐出乎意外。人身上有多少醜惡的東西啊‐‐同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