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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清晰,像是要把自己說的每個字都咬一下似的,“人食其果實,會醉臥三百年。不過果實極其難得,用其草曬乾焚燒,香氣也能令百獸迷醉。”
小成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你,你聞過這種香?”
這句話彷彿一個開關,猛地把管一恆從恍惚裡拽了回來,他雙手一用力,鼎耳殘片都被他扳彎了一塊兒。不過他迅速就控制了自己,隨手把殘片給了小成,簡單地說:“對。”
“在什麼地方聞過?”小成追著他問,“既然聞過,你應該知道是什麼人用這種香的吧?”照管一恆的說法,那什麼玉紅草長在崑崙之墟,崑崙可是傳說中的神山,那麼玉紅草肯定是很難得的東西。好吧就算那個崑崙就是現在的崑崙,在崑崙山裡找一棵連植物大百科上都沒有的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既然如此,能用這麼難得的東西製成的香,這種人也必然不會太多,只要抓住迷獸香這條線索,至少可以有效縮小嫌疑人範圍了。
管一恆沉著臉沒說話,後頭卻傳來一聲嗤笑:“別問了,他只知道迷獸香,可不知道用迷獸香的人是誰。管家上上下下,號稱要報仇,可找了這麼多年,還不是沒找到!”
小成只見管一恆太陽穴上瞬間迸進一條淡青色的血管,下頦肌肉繃緊,嘴唇幾乎抿得發白。他一回頭,就看見費準悠哉遊哉地踱著步子過來,臉上似笑非笑,眼睛裡閃著點諷刺的神色。
雖然這裡頭的玄機,小成一時還不可能完全搞明白,但從管一恆的反應上也能看出來,費準這是在踩人痛腳呢。他踩別人的痛腳也就罷了,踩管一恆的,那就是踩自己人的啊。小成可不像李元那麼冷靜,當即就把眼睛一眨,一臉的求知模樣:“這麼說,小費先生你是知道的了?”
費準噎了一下,停了幾秒鐘才冷冷地說:“我怎麼會知道。”
小成做恍然大悟狀:“哦,我忘了,費先生只是實習的,連正式天師都不知道的事,你肯定也不知道了。”
他踩起痛腳來也是一踩一個準。費準出身天師世家,自幼就被人稱讚天賦過人,可是到了十八歲參加天師協會的實習天師培訓之後,偏偏又遇上了一個管一恆。
兩人年紀相仿,出身相似,少不了經常被人拿來比較。費準十八歲之前一帆風順,遇上管一恆之後十次倒有八次被他壓著,真有既生瑜何生亮的鬱悶。現在管一恆已經正式透過考試成了初級天師,並被國安十三處錄取;費準比他還大一歲,到現在還是拿著實習證,心裡那個憋氣勁就別提了。
因為只是實習天師,所以管一恆能獨立出來辦案子的時候,費準只能跟著別的正式天師打個下手。
他和董涵比較親近,濟南那件事,本來用不到董涵這樣的高階天師出馬,完全是想帶著他去練練手。誰知道他們到了濟南,又發現事情居然被經過的管一恆順手解決了。費準撲了個空,這股火氣又躥了一截,硬拉著董涵來了濱海。
現在管一恆失手,費準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怎能不落井下石一下呢?偏偏管一恆不說話,卻又遇上小成這個牙尖嘴利的傢伙,被硬生生地堵了回來,反而自己生氣。
小成看他陰陽怪氣的模樣就不順眼。何況這種時候了,管一恆都讓步叫他們插一腳辦理這個案子,費準還要來諷刺人,未免也太過分。所以小成嘴下也不留情,噎得費準臉色發紅,他還一臉真誠地問:“那麼周建國是怎麼死的,董先生一定看出來了吧?”
費準簡直要被他氣得仰倒,咬著牙說了一句:“能吸血的精怪不少,還要一一排查。”就轉身走了。
小成衝他的背景嗤了一聲,轉頭拍了拍管一恆的肩膀:“別跟這種人生氣。”
管一恆默然片刻,微微一笑:“謝謝。”
他自打來了濱海,一直是一副面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