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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端地痛起來。他後來在夜校的閱讀課上讀到一個人會「心痛」,他想他幾乎可以作證,人是會心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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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落腳一座南方小城後,儲圓圓拉著齊滿米每天去人才市場找活幹。有招工的工廠舉著紙牌過來,寫明要幾個人,日薪多少,一群蹲靠在一起的人就呼啦啦都起來了。他們兩個常擠蹭不進去。
生活最拮据的時候,他們租了個音響在夜市街跳舞賣藝。跳得滿身是汗,然後收起餅乾盒裡稀稀拉拉的幾張毛票和硬幣。儲圓圓數好,分一半給齊滿米。他們坐在一個賣口袋書的小攤邊上分一盒飯吃。
賣口袋書的小老頭每天靠在路燈柱邊上,腰間掛一個收音機聽電臺。有一段時間,電臺主持每天在連線聽眾,讓他們說出世界末日前的願望或遺憾。齊滿米塞完最後一口飯,把泡沫紙盒壓扁放在旁邊的臺階上。
儲圓圓記得,1999年的年初,他們就是這樣一日重複著一日挨過去的。捱到某天,夜市街上擺攤的人都回家過年了,路上都是煙花禮炮的碎屑。她跟齊滿米兩個人踢著滿地的碎屑紙,最後花錢買了兩隻小小的煙花棒。
那天儲圓圓和齊滿米說,她很小父母就出門務工,然後死在某場礦難中。那場礦難的屍體挖了一年多,挖出來的屍骨跟煤屑泥漿混在一起。養大她的奶奶一直身體不太好。對於節日和過年,她都沒什麼太大的感受。
儲圓圓點燃了手裡的煙花棒,拿自己那支去點燃齊滿米手裡那支。他們兩個人蹲在江堤邊,看著煙花噼啪燒下去。儲圓圓舉起來揮了幾下,百無聊賴地問齊滿米:「哎,如果今年真是這個世界的最後一年,你還有什麼想做的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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