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頗責備地看他一眼,似乎在怪他耽誤時間。
虎目將軍愣住。
據他所知,衣白蘇乃是太醫院最廢柴的一個九品醫女,連給太醫端茶倒水都沒有資格的那種廢柴。更是無權無勢,否則也不會被送到最險惡的地方做了隨軍軍醫,可是現在她面臨這種情況,竟然也能面不改色地談論條件。
衣白蘇已經開啟了藥箱,見虎目將軍依舊愣在原地,眉頭再度皺起:“聽見沒有!”
在場所有人頓時都一個哆嗦,竟然敢這麼對將軍說話,真是不要命了……
熟料虎目將軍慌忙回過神來,竟響亮道:“聽見了。”
跟過來的五個副將們嘶地一聲,個個一副蛋疼的表情,他們的大將軍在聖上面前也是撒潑打諢的貨色啊,這會兒乖得像個新兵蛋子似得,要知道他老人家見了老孃才會這麼乖。
熟料這一點都沒有取悅這位年輕的醫官,衣白蘇惱怒皺眉:“再吵給我滾出去。”
虎目將軍和他的五個副將一點都不想滾出去,六人立刻蹲在帳子邊角,乖得像是六個鵪鶉。
衣白蘇深呼一口氣,集中了精神,開啟了自己的藥箱。
鵪鶉們看著衣白蘇像是縫衣服一樣把小郡王的傷口縫合起來,裡一層外一層地活像將小郡王當成了棉被。個個是牙底發酸,嘖嘖出聲。虎目將軍幾次欲出聲,可又生生嚥下。
罷了,其他人都說沒救了,也就衣白蘇願意試試,姑且死馬當活馬醫了。
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了一半,虎目將軍看到衣白蘇又站在了他面前,她雙目赤紅,呼吸急促,戰場上生裡來死裡去的他清楚這種表情,知道這是意志已經撐到極限的模樣,心中頓時也緊張了起來。
“……戰俘。”這兩個字似乎像是從牙低逼出來的一樣,已是有氣無力。
虎目將軍不敢多問半句,飛快跑了出去,副將連主動上前申請跑腿的機會都沒有。
片刻之後,帳子裡跪滿了戰場了俘虜來的突厥人。虎目將軍怕衣白蘇嫌他們吵,機智地撕了幾條兜襠步塞了他們的嘴。
衣白蘇果然滿意地點了點頭。
虎目將軍歡喜地搖尾巴。
大家看著衣白蘇將小郡王的血液抹到一小片紙上,然後又將戰俘的手指一個個戳破,再度抹到小片紙上,不一會兒,就見衣白蘇從戰俘中挑出了個瑟瑟發抖的人,拿著一小團棉花在他胳膊上抹了抹。
戰俘掙扎著磕頭,見求饒不成,咬牙劇烈的反抗起來,蹲在牆角的六隻鵪鶉總算有了用武之地,火速飛奔起來,頤指氣使地使喚人將他壓制住。
衣白蘇從藥箱裡取出一根細長的管子,一頭連著突厥人戰俘,一頭被戳進了小郡王的身體內。暗紅色偏黑的血液開始從蠻人身體內超書記官體內湧去。
虎目將軍看得驚異,不懂這是在做什麼,他實在忍不住,扭頭要詢問,可卻發現衣白蘇已經委頓在地,似乎暈死了過去,趕緊找來衛兵將她抬去床上。
他和副將們看著這條管子,又看看小郡王,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而血液依舊在慢慢湧動。
難耐的等待。
興許過了一盞茶,興許過了一個世紀,一個副官突然奇道:“小郡王的臉色似乎好了點……”
眾人驚異看去,只見剛剛還一臉慘白之色的書記官竟然漸漸泛出了血色,軍醫朝他脈搏摸去,驚訝發現脈搏也有力沉穩了許多。剛剛縫合好的傷口,也重新流出了新鮮的血液。
這次不用衣白蘇再指導,軍醫們拿出最好的傷藥塗在了剛剛像棉被一樣被縫合上的傷口處,不一會兒就止住了血。
虎目將軍繼續看著那條輸血的管子,他問向在場的另外幾個軍醫:“這是怎麼回事?”
軍醫們面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