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左丞複診,現如今沈朝之的名聲可比衣白蘇大得多,尚書左丞的家人自然更信任他,當即千恩萬謝的感激著。
衣白蘇站在花架下透氣,她疲倦地揉了揉額角,正皺眉忍耐的時候,冷不防被人撞了一下,她抬起頭,發現周圍只有幾個行色匆匆丫鬟家僕,也分不清到底是誰撞的自己,她回身朝小路邊讓了讓,一封信突然從她身上飄然落下。
衣白蘇一愣,低頭撿起來那封信。
上好的魚子箋上只寫著龍飛鳳舞的一行字:明日是最後一日。
衣白蘇認出這是哀帝的筆跡,哀帝年輕的時候對自己的字非常自負,喜歡到處留筆墨,衣白蘇以前曾經見過。
她盯著這張紙看了好半天,沉默地收回了袖間。
·
長安城已經漸漸平靜。
烏衣衛將百姓從前朝就存在的舊坊中遷出,盡數安置在新朝建立之後才設立的民樂坊和新樂坊中,烏衣衛在街道上十二個時辰不停地巡邏。
而東坊曾經的前朝住宅早已空蕩蕩一片,一些前些年新建的住宅裡擠滿了各種各樣的高官,這些官員早就經歷過許多次風雨飄搖命懸一線,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左武衛已經趕到,兩天內這場風波應該就會煙消雲散。
再加上如此多的同僚作伴,他們更是不慌不忙,安置罷了妻兒後,大家都吆喝著同僚去聊天去了。
武將將主人家的花園當做擂臺,舞刀弄槍地斬落了不少精心侍弄的牡丹花,也不知主人家的臉色是不是泛青了。文官則在一旁舞文弄墨,間或諷刺下花園那邊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武將們,武將一怒,便來搶他們的酒喝。吵吵嚷嚷地好不熱鬧。
本來長安城一樁突發事件,竟然成了徹夜聯歡,這可真是始料未及。
君歸在外邊瘋跑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才回到孃親身邊撒嬌裝乖。衣白蘇拿著帕子抹他頭頂的汗,問他去哪裡了。
“幫爺爺奶奶和大伯搬家啊。”君歸眨眨眼睛,“盛爹爹說雖然家裡的黑火/藥被挖出來不少,但是誰知道還有沒有,索性就暫時搬離了君侯府。”
“啊……這樣,今天總是走神,把這事情給忘了。你爺爺奶奶年紀大了,和大家一起搬去南邊那幾處宅子擠不擠?我去盛熹說——”
君歸趕緊揮手打斷了她的話:“盛爹爹想得比你周全,早就讓爺爺奶奶和大伯就搬來了澶王府的遠雁樓,出門就到。”
衣白蘇一愣。
“爺爺本為避嫌,不打算搬來,他脾氣犟,誰也說不過他,最後還是盛爹爹去跟他聊了一會兒,才勸動了他。”君歸嘟嘟嘴,把手伸到衣白蘇袖子裡玩她軟軟的手指。
“娘你平日裡惹得盛爹爹不開心也就罷了,我也知道你不滿當初他逼迫你成親,可是他那麼愛惜你,急你所急想你所想,你這時候還要成天給他添堵,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君歸看她神色,發現衣白蘇有些逃避這個話題,立刻去說些別的趣聞給她解悶。
君歸本就閒不住的性子,陪她聊了一會兒天,就又瘋跑出去說是找唐大個玩耍去了,衣白蘇叮囑他早些回來,就繼續靜坐在原地,連姿勢都不換一個。
盛熹忙了一整天,回來的時候天早已黑透,他推門進來,只見她連燈都沒有點亮,靜靜地坐在黑暗裡,月光從視窗灑進來,被窗欞分裂成格子,落在她的裙襬上。
“管事姑姑說你又不肯吃飯。”盛熹點了燈,皺眉問她。
“啊?”衣白蘇似乎才回過神來,燈光刺得她眼睛一陣疼,抬手遮擋了片刻,才適應了下來。
“你又走神,在想什麼?”
“想藥方而已。”衣白蘇隨便扯了個理由。
盛熹挑了下眉,看破她在說謊,但是也沒深究,只是朝她招招手:“先過來陪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