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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頭髮，將一個木盆放在他腦後，裡頭用熱水泡開了茶籽餅，頭髮浸進去後一縷縷散開，她拿了把梳子替他從頭皮慢慢往下梳，一邊浸洗一邊用了皂角膏來揉搓，許寧被她按得舒服，又重新閉上了眼睛，時不時還輕輕哼一聲。
寶如一邊洗一邊問他：&ldo;青城那邊累嗎？做縣令每日做什麼？&rdo;
許寧低低道：&ldo;無非催苗收稅，巡防斷訟，有案斷案，無案查案，你相公我連相爺都當過，一個縣令那是綽綽有餘。&rdo;
寶如聽他吹牛，只覺得好笑，只道：&ldo;前兒太皇太后薨了，聽宋曉菡說，張相不行了？&rdo;
許寧道：&ldo;嗯，太皇太后一直力保他，如今太皇太后一去，他那相位坐不久的，我那座師王歆便是這一次起來的，他平日看很是剛正，後來我想著他多半後來投靠了太后。&rdo;
寶如道：&ldo;那現在也是？&rdo;
許寧道：&ldo;現在還不是，他一貫自詡清正，自然不會靠向宮中，也看不上，當年大概還是官家太過激進了。&rdo;
寶如道：&ldo;那現在官傢什麼都不做好嗎？&rdo;
許寧笑了聲：&ldo;有句話你聽聽就過，莫要出去說，不怕皇帝憨，只怕皇帝幹，這意思就是寧願皇帝無為，朝廷大不了因循守舊，朝堂各方勢力倒能互相平衡著，若是皇帝忽然想要幹些什麼，這就有新人出來迎合，有人反對，有人藉機，有人趁勢，所以越往頂上之人，若要做件事，那須得反反覆覆想清楚了才能做。&rdo;
寶如噗嗤笑了聲：&ldo;你如今這膽子是越發大了，這滿口的忤逆犯上的言語。&rdo;
許寧道：&ldo;我膽子一貫很大。&rdo;
寶如伸出一隻手指輕輕替他按著眉心：&ldo;膽子大還皺著眉？&rdo;
許寧展眉笑了下：&ldo;我是愁你啊，你一個人在京城我怎麼放心？我已寫信給你爹孃，看看他們能上來不。&rdo;寶如道：&ldo;大冷天的叫他們來做甚麼，前兒你爹孃來，住了沒幾天就又一溜煙的回去了。&rdo;
許寧道：&ldo;信裡看到了，裴瑄也和我說了，我爹孃一貫如此，你不要為他們生氣，我也是無法了，只能想辦法讓他們一直留在家裡。&rdo;
寶如奚落他：&ldo;你這孝子我還不明白麼？口上同我這麼說，其實我若是真怎麼了你爹孃，你可就急了。&rdo;
許寧嘴角含笑：&ldo;你刀子嘴豆腐心，何嘗會做什麼？&rdo;
寶如冷嗤了聲不理他，許寧只好逗她說話：&ldo;官家如今怎麼樣了？&rdo;
寶如道：&ldo;還不是那樣，中秋照常宴請了內外，前兒徽王府請過我和你娘去了一次，貴妃見了下我，看上去好差，自怨自艾的，我覺得她這般，只怕生孩子可不好生啊，人瘦得就只剩下兩隻眼睛了。&rdo;
許寧道：&ldo;她畢竟出身一般官宦人家，原也是當嬌女養著的，她爹的位子還是她做了貴妃以後稍微提了提的，官家當年是徽王府次子，本也不需她做甚麼，大概本來也只是緊張，結果時魚一樁事，後來又是你進宮的事，鬧成那樣，多少有些慌。&rdo;
寶如道：&ldo;可見宮裡至高之位，好歹也是一品誥命了，仍是如此，倒不如做個普通婦人，至少半夜肚餓，能推相公去買。&rdo;
許寧臉色微微一黯：&ldo;我如今卻也做不到。&rdo;
寶如道：&ldo;沒關係，只要你別替別人買‐‐說真的，聽說蜀女多才，戲本上又說出過女狀元的，許大才子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