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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隻手兒都穿了進去,直穿到它體腔裡,連手腕都給緊緊卡住了。但是我的手裡卻什麼也沒有,只有一種潮呼呼的感覺,卻又覺不出有一點體溫,說不上暖也說不上冷。
那個東西的臉兒飄飄浮浮,撞到了我的臉上,我臉上頓時也起了這徉一種潮呼呼的感覺。我把那張臉兒咬了一口——一點不假是咬了一口——可是牙齒咬下去,卻分明咬了個空,不過我看得見,也感覺得到:我的臉確實是卡進了那張臉兒。而且我不但手裡抓著那個東西,我的臂膀上,我的遍體上下,也都貼上了那個扭來轉去、晃啊蕩的東西。那個東西如今更是亂打轉了,在這黑咕隆咚中轉得身子四散紛飛,又都拚命一一收回,重新歸攏到一起。
那個東西的皮肉是透明的,所以我看得見我插在那潮呼呼的體腔裡的雙手是攥得緊緊的。我就張開手來,用伸不直的僵硬的指頭在裡邊上下亂搗,想要搗出個窟窿來,我看得見那個東西被我抓得粉碎,也看得見我那爪子般的指頭剛一移開,給抓碎的又都紛紛流了回來,重新合為一體。不過我這時候的感覺還很單純,只覺得這個東西是潮呼呼的。
後來我卻又多出了一種感覺,而且這種感覺一產生以後,很快就變得愈來愈強烈了:我覺得身上像是壓著個重擔,壓得我氣都喘不過來,人都要垮了。這個東西雖然並不硬實,卻重得很,重得就是能把我壓倒,能叫我氣也透不過來。我的膝頭漸漸挺不住了。我嘴裡還咬著那個東西的臉兒呢,我就一口吐了出去,又從它的體腔裡抽出我的右手,衝它的臉兒上打去,可是除了那種潮呼呼的感覺在我拳頭上一掠而過以外,其它我什麼都沒有感受到。
我左手還在它體腔裡,我就用左手又在那裡抓了起來,把裡邊那種看得清、卻摸不透的東西亂扯亂撕。這時候我在我的左手上又看到了一樣東西——是血!我滿手都是濃濃的、稠稠的、千真萬確的血,血從我指縫裡漏下去,在一滴滴往下滴。
我放聲大笑,一笑就有了力量,頂住了壓在身上的巨大壓力,直起腰來,又在那個東西的體腔裡搗了個天翻地覆。我拉開了嘶啞的嗓門說:“我給你來個大開膛。”我指縫裡淌下來的血更多了。我想再來一陣大笑,好表示我的得意,可是我笑不出來,倒是連嗓子眼兒都硬住了。那個東西在我身上壓得更沉了,有原先的兩倍那麼沉。我給壓得踉踉蹌蹌往後直退,身子一軟,就癱倒在牆上,可是我不讓自己往下滑,就緊緊貼住在牆上。
砸碎的窗子裡透進來一股空氣,從我背後撲來,朝我鼻孔裡直刺:冷颼颼的,是那麼清淨、那麼凜冽,跟我剛才呼吸到的那個空氣完全不一樣。我這才悟到:不是那個東西有千斤重,壓得我要垮,而是那股花香般的氣味有毒,快要把我毒倒了。
那個綠幽幽、白慘慘的東西挾著那股潮呼呼的氣息,扭啊扭的,在我臉上、身上撲過。我忍不住咳嗽起來,跌跌撞撞穿過了那個東西,直衝到門口,把門開啟,手腳一攤就倒在走廊上——我出了墨黑一片的房間,可是如今走廊裡也已一樣是墨黑一片了。
就在我倒下的時候,卻又有個人倒在了我的身上。不過那可決不是個說不清、道不明的什麼東西。那分明是個人,兩個膝頭撞在了我的背上,那分明是人的膝頭,尖得很。哼一聲,一股熱氣直噴到我的耳朵裡。那分明是人的聲息,像是吃了一驚。我手裡揪住的那條胳臂是人的胳臂,細得很。謝天謝地,幸虧這條胳臂不粗。走廊裡的空氣雖說幫了我的大忙,可是憑我此刻的體力狀況,要跟個運動員那樣身板的人打一場我是絕對打不過的。
我用出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揪住了那條胳臂,拖過來壓在我的身下,一邊又翻過身來,儘量把那人身體的其它部分也都壓住。翻身的當兒我那另一隻手也隨之一甩,伸過去把那人瘦細的身體攔腰抱住。不想手卻碰到了地板上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