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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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都是自然的上演,直花費了約個多時辰的功夫,當崔翰林走出崇唐觀小院時,身後又傳來了那一聲甜甜“表哥”的呼喚聲。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其實對於思容這位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崔破一直顧忌的便是她那特殊的身份,畢竟她是曾經與崔凌定過婚約,後更曾因此離家出逃,倘若這個問題解決不好,對於號為世家第一的博陵崔氏來說,這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的,現在,既然族長崔佑甫已知其事,並隱隱有鼓勵之意,這心結也就自然開解,而餘下諸事也自然便是水到渠成了。
當滿心輕鬆的崔破迴歸府上時,見到的依然是一片忙碌景象,一干家人們自然是在忙碌的收拾昨日大宴賓客留下的狼籍,而三位夫人也是在菁若的帶領下分檢禮品,各自歸類。
湊上去手忙腳亂的幫了幫忙,孰知結果卻是越幫越忙,崔破遂也息了這個心思,在菁若三人的笑聲中,尋往較為僻靜的後花園中所在。
七月時節,最是百花繁盛之時,悠悠閒閒的看過走過,正當崔破欲往前方洗心亭中小憩時,卻見亭中早有一人持盞而坐,好不悠閒。
“噢!李先生也是不堪煩擾,來此暫避的嗎?偷的浮生半日閒,先生實是與我心有慼慼焉哪!”口中如此說話,崔破已是上的亭來。
李伯元聞言卻是並不答話,只微微一笑後,便伸手揖客,直待崔破坐定,他方才將盞中清茗一飲而盡後。緩緩笑道:“我本就是湖海間一閒散人,要得閒,那裡更需要去偷?倒是公子,我近來是愈發看不懂了?”
其時,崔破正遊目四顧,驀然聽聞如此言語,不免詫異,乃回身道:“先生何出此言?”
“自汴州以還。公子日日坐鎮翰苑,後更營造出一個輕歌曼舞樓來。我觀公子雖日日忙碌面有疲乏之色,然則心下實是極為愉悅。其餘諸事竟是少有問津,便連某自庫房連連支領大宗銀錢也是半句不曾問及用途,這豈非令人驚詫?”一言至此,不待崔破接話,李伯元續又說道:“此固然是公子信我、重我;然則餘觀公子當日晉州初上任時,是何等的殺伐決斷!而後於使吐蕃、諫新政、平汴州事上,又是何等果敢仁勇?這前後兩者相較,某實在是愈發的不懂了。因有此問。還望公子有以教我?”
承著李伯元灼灼注視的目光,心下也是五味雜稱的崔破沉吟良久,方才長嘆一口氣道:“實不瞞先生。身為大唐子民,眼見不過短短數十年前的極盛之世轉眼冰消,徒落得藩鎮跋扈、百姓流離,又豈能心中無恨?當日我往晉州赴任武職,實是諸事因緣交纏之結果。而後使吐蕃、入朝堂,直至兵出汴州,除自保之外,更多地倒是懷著一份力圖振作心思,只渴盼著能何日重現那萬國來朝的輝煌極盛之世,縱歷百折千磨。此志斷不敢忘!”緩緩言至此處,語聲實已是斬釘截鐵,看向李伯元的那雙眸子中也是更有無比堅定之意,直讓人生不出半點疑慮之心。
如此頓了片刻,適才還是慷慨激昂的崔破卻是更作一個苦澀的淺笑後道:“不瞞先生,倘若有幸能得生於貞觀之世,我是斷然不會入仕的。其實,若依本性而言,我雖是儒門世家出身。然則實是更近道家自然一脈。奉母守家,悠遊林下,興致來時乃漫遊山川交結諸友、興致盡時便簫歌相伴詩酒自娛。如此縱情任性,方真個是南華真人所言的‘人生大逍遙’之境,倘若能得如此,又何啻於陸地神仙!”言語之間,翰林大人的語聲固然是越來越低,便是連語調也愈發朦朧起來,這一刻,剛過弱冠之年地崔大人竟似完全沉入了自己構建的迷夢之中。
李伯元一生多歷山川,經見的人物也不知凡己,似這等話直聽的耳朵也膩了,其時之官員,多的是高官顯爵做著,口中渴慕林泉說著,以彰顯其品行高潔之意,又何曾見過似崔破這般以如此大有為之年即生出這等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