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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了舒適的睡墊上。
“沒特艾斯科裡(不是艾斯科裡),”哈吉笑著說。他指指腳旁的地面,“科爾飛。”
哈吉的話讓摩頓森像彈簧一樣挺起了身體。他從沒聽說過科爾飛。儘管他讀過所有喀喇崑崙山脈地圖,甚至仔細研究過其中的幾十張,但他確信從未看到過這個地方。他強打精神,解釋自己必須趕到艾斯科裡去見一位叫穆札佛的人,一個身上扛著他所有財產的人。
哈吉有力的手緊抓著客人的肩膀,把他按回枕頭上,又把略懂西方語言的兒子塔瓦哈叫來做翻譯。“今天走到艾斯科裡……不去……大問題,半天多……辛苦路。”除了沒有鬍子,塔瓦哈簡直是他父親的翻版。“印沙安拉(如果安拉願意),明天哈吉?阿里……派人去找穆札佛。現在你睡覺。”
天色漸暗,哈吉站了起來,揮手趕屋頂上的孩子回家,壁爐旁的人群也漸漸散去。雖然焦慮滿懷,對再次迷路感到十分沮喪,心中滿懷孤獨無助的感傷,摩頓森最後還是放棄和這些思緒抗爭,任自己沉沉睡去。
三杯茶 第一部分(9)
三 “進步與完美”
“告訴我,如果能為你們村子做一件事,那會是什麼?”
“尊敬的先生,你們在力量和耐力上實在不能教給我們什麼,我們也不羨慕你們不安的靈魂——也許我們還比你們快樂些。在你們擁有的所有事物當中,我們最渴慕的就是讓孩子上學。”
——埃德蒙?希拉里爵士
和夏爾巴人烏爾奇恩的對話,節錄自《雲端上的校舍》
有人給他蓋上一床厚厚的被子。摩頓森舒服地蜷在被窩裡,奢侈地享受著溫暖。從春天以來,他這還是頭一回睡在室內。藉著壁爐昏暗的炭火,他看到了好幾個正在睡覺的身影。鼾聲來自房間的各個角落,此起彼伏地響,他翻個身,也加入了合奏。
再次醒來時,房間裡只剩下他一個人,天花板上的方窗透著藍色的天光。哈吉的妻子莎奇娜見他醒了,給他端來一杯“拉西”(酸奶)、一塊剛烤好的“恰巴帝”(薄煎餅)和一杯甜茶。她是第一位接近摩頓森的巴爾蒂女性。摩頓森覺得莎奇娜有著他見過的最和藹可親的面容——皺紋的線條表明,笑紋長年在她嘴角和眼角駐紮,而且持續延伸,直到佔滿整個臉龐。她把長髮精心編成藏族婦女傳統的辮子髮式,頭戴鑲有珠飾、貝殼和古錢的羊毛帽“烏爾得瓦”。莎奇娜站在一旁,等待摩頓森品嚐早餐。
他咬下一口熱騰騰的“恰巴帝”,然後把它浸到“拉西”裡,狼吞虎嚥掃光眼前的食物。再將甜茶一飲下肚。莎奇娜滿意地笑了,又給他端了一份。如果當時摩頓森知道,糖對巴爾蒂人來說是多麼稀少珍貴,當地人是多麼節省用糖,他一定會拒絕第二杯甜茶。
莎奇娜離開後,摩頓森開始打量房間,陳設簡單得幾乎可以用“貧困”來形容:牆上貼著一張褪色的瑞士農舍海報,上頭有青青的牧草地和野花;除此之外的家當,從煮得泛黑的炊具到幾經修補的油燈,都是因為實用才存在的。摩頓森蓋的厚棉被是用上好的棗紅絲絨做的,還綴著小鏡子;其他人蓋的則是羊毛薄被,上頭只隨便綴著現成的零碎布料。哈吉?阿里一家顯然把最好的東西讓給他這個外人用了。
下午稍晚時,摩頓森聽到有人大聲喊話。他混在看熱鬧的村民們中間,慢步走到俯瞰布勞渡河的峭壁上。河上方大約六十米處有根鋼索吊著一個箱子,一個人坐在箱子裡,正努力把自己拉過河。與沿著河往上走然後再過橋相比,這種過河方式能節省大半天時間,但如果失手墜落,代價就是必死無疑。
箱子來到峽谷中央時,摩頓森認出那人正是穆札佛。他窩在窄小的纜車裡,身下是摩頓森再熟悉不過的巨大揹包。所謂的“纜車”不過是個用碎木片拼成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