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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ldo;你說這個，養老院裡面，掛橫幅。&rdo;棠寧趴在車窗前，心裡有點困惑，&ldo;上面寫&l;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r;，會不會有點奇怪？&rdo;

她本來以為沒人會搭理自己，做好了自言自語的準備。

然而車內沉默幾秒，響起蔣林野涼涼的聲音：&ldo;那不然呢？我寫&l;永遠年邁，永遠老淚縱橫&r;？&rdo;

&ldo;……&rdo;棠寧默了默，昨天已經輸過一次了，這個回合她必須得贏回來。

小狐狸想了想，坐在原地，搖頭晃腦地嘆氣：&ldo;你知道嗎？狗不能餵得太飽，人不能對得太好，忍一時得寸進尺，退一步變本加厲。&rdo;

蔣林野瞬間被氣笑：&ldo;棠寧，玩歸玩，鬧歸鬧，別跟你蔣總開玩笑。&rdo;

棠寧&ldo;哈&rdo;了一聲，轉過去跟他對視，一雙眼亮得出奇：&ldo;東南西北四條街，你打聽打聽誰是爹。&rdo;

&ldo;我很早就警告過你，看在你失憶的份兒上，不介意再重複一遍。&rdo;蔣林野聲線低沉，不疾不徐，&ldo;這行水很深、風很大，沒有實力，少說話。&rdo;

棠寧完全不受控制，情不自禁地往下接：&ldo;那怎麼著，我也跟著蔣總混，三天裡頭餓九頓，偶爾陪你挨鋼棍？&rdo;

蔣林野庫存告罄，一口氣上不來，沉聲：&ldo;你有完沒完？說相聲上癮？&rdo;

棠寧雲淡風輕：&ldo;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rdo;

&ldo;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rdo;

&ldo;你這什麼態度啊？&rdo;

蔣林野：&ldo;……&rdo;

蔣林野輸了。

但車內的氣氛突然輕鬆起來。

他感到費解：&ldo;你哪裡像失憶了五年？你這五年都在快手刷土味影片吧？&rdo;

&ldo;我再土能有你土？你那情話大全是哪個考古學家挖出來的？&rdo;棠寧嫌棄死了，&ldo;親口道個歉能憋死你嗎？你就不能好好說……&rdo;

他突然低聲打斷她：&ldo;對不起。&rdo;

棠寧一愣。

蔣林野覺得自己最近可能真的腦子不太清楚，也許是上次高燒沒治好，燒得糊塗了，才會先是答應跟棠寧離婚，又臭不要臉地追過來，幼稚地跟她battle這種無聊的事。

像個小學雞。

也像回到了清澈純白的少年時代。

那時候棠寧不會跟他冷戰，不會跟他互相攻訐，字字誅心、句句要害。她是個話嘮，一個人坐在那兒也能叭叭半天，蔣林野偶爾覺得這個小同桌有點吵，但從不會覺得她煩。

他這半個小時跟她說的話比過去一個星期都要多，比起過去四年互不相讓，歇斯底里，明嘲暗諷‐‐

現在這算個屁啊。

這算個屁的吵架。

棠寧睜圓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蔣林野是不是瘋了，為什麼她跟他逼逼半天，真的把他逼逼笑了。

笑意是從眼底開始的，星星點點，慢慢帶得眼睛微彎，然後才是唇角。

&ldo;不吵了。&rdo;

陽光透過車窗投射進來，他的輪廓都在發光，有些虛幻，像一條安靜的大狗。

周圍突然變得很安靜，亙古洪荒，時間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