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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念合十施禮,低聲道:“師父,丁施主己經走了。”
九真師太徐徐問道:“他可是下山離開了麼?”
靜念答道:“沒有,明日清晨他還會再來。看丁施主的樣子,定是想等到師父出關為止。”
九真師太沒有回答,靜念等了會兒,輕聲道:“方才弟子與丁施主交談,覺得他似乎並不似外間傳聞的那般盛氣凌人,某鶩不遜。言談之中甚是和氣守禮,明明在懷疑敝庵是在刁難他,卻也不見動怒,反而依舊對弟子禮敬有加。”
九真師太微笑道:“他這些年受了那麼多的劫難,總算不是白費。怎麼,聽你之言,莫非想替他求情?”
靜念淺淺含笑,躬身說道:“弟子不敢,只是弟子覺得丁施主意志甚堅,三十日的苦候未必能令他知難而退。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見上靜齋師妹一面。”
九真師太嘆息道:“為師何嘗不明白,還是再等上幾日,靜觀其變吧。世人以為離別苦,可相見何曾不是孽?”
靜念點頭道:“弟子知道了。若非靜齋師妹體內的火毒,他們兩人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可惜自古情如空幻,孽緣迭生,偏不能成全了他們。”
九真師太苦笑道:“靜齋原本塵緣未盡,去年天陸傳出三葉奇葩出世的訊息,為師假借占卜遣她下山,就是想能借此機會,令她與丁原重逢,化解誤會,言歸於好。
“卻沒想到,非但兩人芥蒂未解,靜齋偏又誤服朱果,被鬼先生擄去。其中陰差陽錯,令人喘噓。”
靜念沉默半晌,問道:“師父,難道靜齋師妹果真沒有辦法治癒了麼?”
九真師太緩緩答道:“有,尚有一線生機,可正因為如此,為師才不願丁施主見著靜齋,否則以丁施主的性情—”她搖頭輕嘆,沒有繼續說下去。
靜念並不曉得九真師太所說的方法是什麼,默默望著師父的背影,一瞬間彷彿體會到深藏在這位世外高人心底的矛盾。
正如靜念所說,此時丁原心中多少也在懷疑靈空庵有意刁難自己,否則為何只見雪兒一面,卻非要庵主應允不可?
好在三十餘日也不算太久,自己也正可乘著難得的清閒時日,好生靜修一番。
然而話是這麼說,雪兒近在咫尺,卻硬是不能相見,卻教他如何靜得下心來?
他漫無目的的在竹林中游蕩,忽然鼻尖微涼,一滴雨點飄落下來。
雨很快越下越大,對丁原來說本也算不得什麼。他甚至懶得運氣護體,一任清涼的雨點打在自己的身上,漸漸沾溼了全身衣裳。
躍上一塊山石上,丁原坐了下來,濛濛雨霧瀰漫飄散,溼潤的泥土底下冉冉升起一蓬淡淡的煙霧,天地一片寧靜。
他忽然輕咦一聲,目光落在一株翠竹上,碧綠挺拔的竹竿表面,竟有兩個纖細娟秀的寸許小字—“丁原”。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停滯半刻,急忙站起身走到翠竹前,伸手輕輕撫過泛白的字型。這字跡,他實在熟穗不過,在靈空庵中,也只有一個人才會這麼做。
丁原只覺停滯的心“坪”的一跳,好像堵在了咽喉,就此不再落回原處。他怔怔望著翠竹,輕聲喚道:“雪兒,可是你也來過這裡麼?”
竹林搖曳,冷雨迷濛,伊人難應。
丁原突然轉身望向另一株翠竹,刺入眼簾的,同樣是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字:“丁原—”
丁原只覺一股熱血不可抑制的衝上腦海,放眼環顧左右那一株株挺拔翠竹:丁原、丁原、丁原!丁原!丁原—
無數個“丁原”,無數株翠竹無語飄搖,這整片的竹林,每一株的翠竹上,竟都刻著自己的名字
他像發瘋一般,拼命穿梭遊走在竹林間,每看到一處雪兒的留字,心裡的酸楚與痛就更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