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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著顧異還要比比什麼，立馬站起身來往臥室裡走，顧異看見何大仙兒走了，自己也要跟著，跟進臥室一看，登時傻了眼。
如客廳一般空曠的臥室裡，擺了個一個人高的物件，罩了一層紅色絲絨，何易晞伸手拉開，竟然是一個大玻璃箱，裡面裝滿了水，正泡著個人。
是楊星子。
顧異忽然想起那頁沒頭沒腦的摘抄。
&ldo;我浸泡在暖和的液體裡。我的眼睛是閉著的，還是張開的呢?好暗，也好靜。我蜷曲著身體，浸泡在液體裡。&rdo;
&ldo;總覺得有點冷。&rdo;
唯有這一封，不是恐嚇信，而是給生人的留言。
訴說她死去之後，仍不安穩的靈魂。
顧異忽的記起譚敬亭的話，他立刻扯著何易晞就往外躥，何易晞任由他扯著，腳下未動：&ldo;幹嘛去?&rdo;
&ldo;幹嘛去，去楊星子家啊，譚敬亭不是說了嗎，楊星子要動手了。&rdo;
&ldo;不需要了。&rdo;
顧異愣住：&ldo;什麼意思?楊年已經死了?&rdo;
&ldo;楊星子是譚敬亭創造出來的，他死了，楊星子自然就消失了。&rdo;何易晞揚手，又將紅布蓋了回去，楊星子的蒼白瘦削的臉再次消失在了視野裡。
顧異電話突然作響，在空曠的屋子裡形成迴音，來回碰撞，顧異聽見郭毓秀有點疑惑地語調：&ldo;顧隊，剛楊年跑到局裡來了，說他要自首……說他‐‐&rdo;
&ldo;我知道。&rdo;
郭毓秀更疑惑了：&ldo;我靠，顧隊，不會是你把他丟到警局門口的吧。&rdo;
顧異再次不友好的掛了他的電話。
郭毓秀呆滯的對著黑屏的手機，半晌罵了一句&ldo;我靠&rdo;。
何易晞仍舊架著手臂對著水箱沉思，顧異知會他：&ldo;楊年跑到局裡自首了。&rdo;
何易晞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顧異又逕自說下去：&ldo;她是不是每天晚上都會做這樣的噩夢?&rdo;
何易晞撇過腦袋來，瞧見顧異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又睜開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將手按在了水箱之上：&ldo;夢見那樣的一個怪物，奪取了她的童年?&rdo;
怪不得楊星子說，沒有人可以幫我。
&ldo;她向我說了三次&l;救命&r;。&rdo;
&ldo;但是我沒能救得了她。&rdo;
顧異搖搖腦袋，只覺得某處一陣的疼痛，層層疊疊的記憶片段如同厚重的土壤，驟然與眼前交織一處。
他想看得更清楚些，卻又猛然消散了。
郭毓秀和唐鏡接到訊息，面面相覷，蹲在辦公室裡等顧異回來，袁靈素的媽媽正在走廊裡嚷嚷，手中還碰著袁靈素的遺像，哭喊的震天動地：&ldo;不可能!我們素素不可能自殺‐‐!&rdo;
剩下幾個學生家長顯然也不接受這樣的結案，跟袁靈素媽媽聚在一處，跟局裡的人推搡起來，也不知是誰絆了一腳袁靈素媽媽，袁靈素的照片啪嗒落在地上，碎了。
袁靈素媽媽立刻撥開人群，拾起相框，又大聲哭起來：&ldo;素素，我的素素啊‐‐&rdo;
顧異皺眉，將辦公室的門掩了，掏出倆耳塞塞進耳朵裡。
郭毓秀看著樂：&ldo;顧隊，至於嗎?&rdo;
顧異指指自己耳朵，猛揮手，暗示自己聽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