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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說的是——
“清場。”
趙得貴趕忙比劃起手勢,將一眾臣子請出大殿,只留下數名重臣。
秦菱步子頓了又頓,一步三回頭,照說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他也該留下,可他沒有成為輔政大臣的資格,只能黯然離場。
待寢殿清淨了,幾名重臣紛紛上前,安靜聽候皇帝口諭。
景安帝掐住發緊的嗓子,試著發出聲音,奈何只剩氣音。
“朕修養間,由太子代理朝政。”
太子近臣們不由鬆口氣,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另一部分重臣垂頭緘默,無法反駁,始終沒有尋到挑起朝中派系紛爭的契機。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前世,這個契機來自季懿行。罷黜儲君,新立太子,是派系紛爭的源頭。
衛湛掃過低頭不語的幾名重臣,清潤的視線透著點點凜然,漸漸趨於平和。
大局已定,他們掀不起大浪,留著無妨,日後施以恩惠,還能為太子所用。
衛湛看向趙得貴,輕輕釦了扣交疊在身前的指骨。
見狀,趙得貴上前,“陛下需要靜養,諸位大人請回吧。”
太子最先抬步,眾人審時度勢,立即簇擁而上,包括那幾名曾想要扶持其他皇子的重臣。
衛湛腳步稍慢,落後一截,再次附身靠近皇帝耳邊,以只有兩人能聽清的音量,淡淡說了些什麼。
簡短兩句,不著痕跡,甚至無人注意到。
景安帝先是一愣,旋即瞠目,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湛,迸濺出前所未有的憤怒和恨意。
他臉上橫肉輕顫,嘴角歪斜,身體逐漸痙攣。
衛湛提唇,直起腰身,不動聲色地離開。
誅心,是今生“送”給這對父子的回擊。
繞了這麼一大圈,費時費力,但值得。
景安帝想要起身,可身體根本不聽使喚,他轉眸看向遠去的臣子們,想要發出聲音攔下他們,卻因憤怒而更為失聲,連氣音都發不出了。
急於挽回局面,他試圖坐起,手指詔獄的方向,瞪著眼珠,抖著嘴皮,像是在竭力表達什麼,卻只有趙得貴注意到了。
然而,侍奉在御前三十餘年的老內侍沒有給予任何反應,悄然看著景安帝倒在床上,不再發出任何聲響,目光渙散。
而衛湛已走到人群之中。
全然抽身。
當眾人即將跨出外殿的大門時,內殿突然發出一聲哽咽的驚呼。
“啊!陛下?”
“陛下醒醒?”
“陛下!!”
景安一十七年,一月十七,卯時三刻,在位三十九年的大鄞皇帝沈聿駕崩,享年五十六歲。
停靈十餘日後,於會試放榜的前一日下葬皇陵。
太子沈陌玉登基為帝,改年號贇仁。
原定的放榜及殿試被推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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