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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夜裡的風清涼的很,拂在人臉上怪舒服的。
夜空中布滿了閃爍的繁星,一彎明月矮矮地掛在高大的樟樹上。
真定王宮巍峨肅然的宮牆在這半明半暗的夜色中巋然不動,城樓上下來回巡視的衛隊氣勢凌人,目光如電。
渾身鎧甲在宮燈和月光下反射出冷劍一般的白光,叫人望之生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捲起的灰塵直揚上半空中去。
打頭之人看不清眉目,但隨風鼓鼓揚起的玄黑披風上金絲繡就的雲鳥披風和腰間的赤色佩綬已經足以說明來人的身份了。
帝王黃赤綬,諸侯王赤綬,相國綠綬,公、侯、將軍紫綬,九卿、中二千石、二千石青綬,千石、六百石黑綬,四百石、三百石、二百石黃綬……
佩綬的顏色便是身份尊卑的象徵,來人只怕是真定王劉楊了。
城樓上的將官卻不敢掉以輕心,再三看仔細了方才朝下喊道:&ldo;開‐‐&rdo;
沉重的宮門剛一被五六個兵士齊心協力地推開,矯健高大的赤練馬就躍進來,轉眼間就從兵士們的視線中消逝。
兵士們只見著了真定王眉眼間的一片冰冷,心下不免都暗忖起來:王這是又哪不高興了?
但這註定沒答案的念頭也是轉瞬即逝,他們眼下最需要做的便是巡防王宮。
真定王劉楊心情何止是不好,簡直是糟透了。
建興帝王莽臨朝稱帝以來,所謂的新政或是復古就沒少過。
建國四年的時候嚷嚷什麼周代既有東西二都,新朝亦當效仿行之,便以洛陽為新朝東都,以常安為西都。
他初聽了詔書便在心中冷笑連連:還真當自己是周公再世呢!
好好的長安城硬是叫改成常安,這都什麼路數!
他從前還想王朝興衰自有命數,若是漢室氣數已絕,便交由王莽來稱帝臨朝也是天命使然。
卻不想這新政鼓搗了一大堆,朝令夕改且先不說,是半點作用都沒有。
不想著好生補救,卻迷上弄什麼東西二都。
轉年又策劃遷都,使洛陽成為唯一的國都。
如此朝令夕改,使得常安城中民心茫然惶恐。
建興帝為安民心,又以符命稱三年後再興遷都。
轉念,改元為天鳳。
是年,建興帝提出要行巡狩之禮,預備完成巡狩後便正式遷都於洛陽。
如此反覆豈是天子所為?
終於被朝臣所阻。
但這事還是掛在建興帝心頭,他命諸侯興建行宮,並令親信前來巡視。
真定國轄真定、藁城、肥壘和綿曼四縣,真定國中的行宮便興建在藁城。
前兩天朝中巡視官員下來,劉楊親自前往陪同視察,待人走了方才得以回來。
這一路上,他想到建興帝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非但沒叫天下局面有所好轉,反而匪患日益嚴重、民不聊生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預備巡狩天下,當自己是孝武大帝?
劉楊望著夜色中燈火輝煌、氣勢磅礴的真定王宮,心下滿是蒼涼悲切。
他想起了父王臨終前,握著他的手同他語重心長地說這真定王宮是孝武大帝在時建下的,叫他斷不可辱沒了祖先。
難道漢室天下就要由著這王莽來敗壞嗎?
劉楊心下翻騰躁動著,深邃犀利的雙眸幾乎想望斷天穹。
他心下思緒萬千,混亂地攪做一團,解也解不開。
行到王后寢宮前,劉楊方才把滿心愁緒壓下去,深出了一口氣,腳下生風地走進去。
王后在他去藁城前便病了,雖是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