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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石坑只有一個出口,是對著村裡的。石坑裡冒出的煙已經很大了,一會兒肯定引起看守的注意,若從出口逃出,保不齊就要迎面撞上。李老漢記得石坑東南角有條小路,當年他和同伴偷偷進石坑玩的時候,就從那裡下來的,不知現在還在不在了。
李老漢憑著記憶在黑暗中摸索著,還真叫他找到了。因為是石頭鑿出來的,時隔四五十年,這條小路依然沒有變。李老漢沒有著急往上爬,在坑底觀察了一會,吃了點東西,見沒有什麼人來,才手腳並用,迅速爬上了坑頂。這個時候,山南村裡才響起了雲板報警之聲,村裡的守衛點著松明火把,跑到石洞檢視。
李老漢看著下面的人忙成一團,冷哼了一聲,連夜往文陽縣趕了。
李老漢一口氣走出了五十多里地,快到天亮的時候,睏意上來了,在路邊找了一個背風的草窠蹲著,迷瞪了一會兒。等天亮的時候,把剩下的肉食一股腦吃完了,找了一處河流,洗了洗臉,便要到縣城打聽巡按御史的駐旆之地。
文陽縣是個小縣城,城門寅時三刻已經開了,往來的商販不絕,倒也熱鬧。李老漢順著縣城的大街往前走,看到了一處吃早餐的攤子,攤子賣的是羊肉糝湯、發麵餅子,吃的人還不老少。
李老漢就在一邊敁敠著。
攤上來了位老先生,穿著青布袍褂,不十分貴氣,卻也像個講究人,要了一碗羊肉糝湯,兩塊餅子、一碟清油鹹菜,從從容容地吃起來。
忽地他停下了手中的羹匙,側臉看了看蹲在一旁的李老漢,稍微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到李老漢身邊一拱手:“這位老哥,有禮了。”
他這冷不丁過來說話,李老漢嚇了一跳,“啊---”只能起身應著。
老先生問:“恕壽某唐突,敢問老哥既來此食攤,卻為何又不用餐?若是囊中不便,壽某願做個人情,請老兄喝碗糝湯。”
李老漢才知道這老先生沒有惡意,只瞧著自己蹲在人家飯攤前瞅眼,以為是沒錢吃飯的。此時李老漢才想起禮來,忙拱手還禮,“壽先生誤會了,早飯我是吃過了的。只是想問個路,又張不開口問,慚愧慚愧。”
“哦,”壽老先生大笑起來,“問路也好辦,老兄想去何處?儘管問來,我在文陽縣住了快六十年,還沒有不知道的地方呢。”
“那多謝老先生了,”李老漢再次拱手施禮,“聽說巡按御史遇大人正在文陽縣駐旆,不知現在何處?”
壽老先生聽李老漢問這個,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轉身回到座位處,將桌上的羊湯一仰脖喝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和鬍子上,將沒有吃完的板塊餅放入袖筒,在桌上留了五個大錢。
又回來,拉了拉李老漢的袖子,低聲說:“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來。”
李老漢不知他時何意,只覺的這個壽老先生不是個壞人,也沒有多懷疑,便跟著壽老先生去了。
二人穿街過巷,來到一處小院兒,老先生進院兒之後,還往外張望了一眼,見沒有人跟來,才把街門關閉。
“老兄,這是寒舍,請進堂上說話。”壽老先生說到。
家裡來人了,驚動了壽老夫人,撩門簾子出來檢視,迎面碰上進門的二人,因問道:“怎麼這麼早回來了?沒有去書塾?”
壽老先生說道:“今日有客人來,一會兒叫硯兒去書塾傳個信兒,說今日放假。你先去燉壺茶來。”
壽老夫人答應著,去灶間燉茶去了。
原來這壽老先生真是位教書先生,名作壽鑑中,是文陽縣的一名老秀才,雖飽讀詩書,是個博學之人,卻因性情耿介,做得文章鋒芒太露,於文宗不喜,故而屢屢不中。年過五十之後,於功名事淡薄了許多,不再參加科考,只在城中開了處館,以教書育人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