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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慾徒生,惟心之慾存,爭鬥無息。”
“就算如此,之前也從未有這樣激烈過,是自從人族誕世以來,才……”她雙手自面上滑落,其上已是淚跡遍佈,喃喃道,“帝俊將其子之死歸咎於人、巫兩族,如今妖魔與人族聯而滅巫不過是開始,待巫族滅後,人族與妖魔必有戰而不止。”
伏羲心中亦極為沉重,卻訥然無言。
“若是能將人族脫離軒轅部族便好了,”女媧垂眸道,“不,如果能將各族盡數隔離開來,自成世界……”
旁側一直默默無言的千傾亦是目色微閃,或許此為六界初立之勢,她嘴唇微張,卻復又合上,若無妖魔界,她的父母是否便不會……但立即又嗤笑此不過自欺欺人,若六界不立,各族共存於洪荒,只怕爭端更為激烈,永無寧日。
於是她道:“如今洪荒之上,神祇最為強盛,妖魔及軒轅部族次之,巫族強弱不均,人族最為微末,共存於世,強者視弱者如螻蟻塵埃,為隨意踐踏驅使之眾,本就不公,將各者分化,合乎天道。”
伏羲心中微動,掐指一算,似是有所觸及天道,眼中一亮,說道:“此事天道有示,或須從長計議。”
正在三人逐漸議定如何化分世界之時,涿鹿原野之上雙方陣勢已成。
九黎部族八十一人盔上雙角指天,甲冑綿延於身,不露寸膚。於日光之下,盔甲卻依舊暗沉無華,未泛起一絲光暈,彷彿能吸以光華。此為九黎部威震天下之盔甲,覆之於身,兵戈不入,水火不侵。而其手間脊背,各持長兵勁弩,立足於野,寂寂無聲,卻有浩蕩威勢。九黎之部,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戰神威名,橫存人心。
而另一方軒轅、帝俊、神農各乘車駕自天而落,螭龍盤桓,異獸森然,其臣屬面目不一,相貌各異,神通手段無數,面對九黎威勢,泰然自若,面無異色。
軒轅望了望天,側首對帝俊意有所指地道:“好像還有人未至。”
“是時辰未至。”帝俊面無表情道,心中卻將某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未幾,晴空萬里之上忽地濃雲翻滾,而後黑霧紅雲蔓延,那其中之殺戮血煞之氣令每個人皆是心頭微震,不由抬上望上。只見黑紅霧煞越發濃郁之間,四頭裹於黑紅煞戮之氣之中,面目不清的龐然大物自半空降落,而其後竟然縛之車輿。
白髮青衣的白澤一揮手,衣袖翩飛,黑紅霧煞略略散去,還一方以清明。太一於車輿之上,對三人微笑道:“方才忽天道有感,是以來遲一瞬,見諒。”
軒轅目光掃過他身側,除白澤之外別無他人,懷疑道:“你之臣屬惟一人出戰?”
太一金目黑眸微轉,指了指驅車之四凶,說道:“它們難道不是?”
軒轅默然。
不論如何,人總算到齊,軒轅一揚手其後八十面夔皮鼓瞬時立起,雷獸之骨敲於其上,聲若驚雷,轟鳴四野,聲勢震天。鼓聲如號角,戰事一觸即發。
戰事曠日持久,時而大霧瀰漫,隱天蔽日,不見星月;時而應龍作水,風雨如晦,洪水滔天;時而女魃下旱,焦草枯黃,天火燎原。雙方棋逢敵手,勢力伯仲之間,九戰九不勝。
但蚩尤九黎部雖神勇無敵,軒轅部與妖魔族卻亦是神通無數,加之聯而為戰,勢眾而廣,苦戰九九八十一日後,軒轅終是引得天地照應,手中之劍光華大盛,一劍戮下蚩尤之首。
首領已死,九黎部人心浮動,動亂徒生,赤目怒嚎傾力欲為首領報仇,卻在衝動與哀怒之下已失之陣勢。而軒轅部與眾妖魔精神振奮,乘勝而上,奮力殺敵,神通大顯,終將九黎部眾盡數屠戮殆盡。
九黎滅後,巫族群龍無首,卻依舊寧死不願為人族奴僕,依舊憑藉其利器堅甲負隅頑抗,然終歸大勢已去,被人族與軒轅族聯合鎮壓,逼入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