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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水穴中,不,不是水穴,陣陣惡臭兒朝她襲來。

她驀地明白自己在哪,因為這項認知,她再度昏過去。

富察哈敏竟將她置於汙穢骯髒的茅廁之下!

霧氣瀰漫四周,遮掩著視野,迷瀠了前路。他究竟身在何處?又為何身在此處?拓跋魁伸手不見五指,兀自在霧裡苦苦搜尋著。

“走,你走!你這個魔鬼,不要再靠近我一點,走……啊……”女子椋恐的叫聲劃破了層層迷霧。

一個糾葛他多年的女子,帶著婆娑的淚眼怯生生地站在他面前,“魁,為何你長得與他如此相像?我想愛你偏偏愛不從心,想恨你卻教我情何以堪!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命運,莫非天在懲罰我嗎?”女子哀慼地悲鳴,深刻揪著他的心。

他伸手想抱住那雙顫抖若秋天落葉的柔荑。

女子猛地感愛,目光迷離的望著他的臉龐,充滿戒心地道:“不,你這個天殺的惡魔,不要再靠近,你再靠近我就死給你看。”

又開始了,他感到受傷的皺起眉,他巳被這樣數不清的指責刺得遍體鱗傷,這場夢魔到何時才能結束?

“我是阿魁,你不認得我?”他放柔聲音,不願嚇到她,不著痕跡地接近她。

“阿魁?”秦若水露出迷惘的神色。

“是啊,阿魁,你的兒子阿魁。”

“兒子,阿魁,嘻,我的兒子阿魁,我有個好乖、好可愛的兒子也。”她是記起了,展開眼笑的好不開心。

“娘,我是阿魁呀!”他站在她面前,但她始終未轉有向他。

秦若水彷彿抱著嬰孩在胸前搖晃,萬分慈愛地低喃著,“阿魁乖,娘帶你去買糖葫蘆吃,再去找鄂索圖玩。”

拓跋魁一愣,雙手頹喪地放下。是啊,向來是這樣,母親永遠只記得昨日尚是嬰孩的兒子,卻對長大後日益酷似拓跋平的他懼怕恐慌,甚至會不自覺地稱呼他魔鬼,他永遠也衝擊不過娘心中的鬼魅——拓跋平,他明瞭母親疼愛著自己,但是她沒有辦法面對他。再次體會這個事實,他依舊如往常一般心痛,甚至更疼。

秦苦水瞥見近在咫尺的他,同—次放聲大叫,“魔鬼,魔鬼,不要靠近,你不要靠近,我不准你接近我。”她防衛地後退,緊抱住想像中的嬰兒,“我不准你接近我的阿魁,他是我的心肝。拓跋平!人間的惡魔,你休想阿魁會像你一樣喪心病狂、泯滅人性。”

她的身影和她的話語愈飄愈無,拓跋魁在後面苦苦追趕,但是兩人始終有段距離,終於——霧氣又將他徹底包圍。

高燒一波波向拓跋魁襲來,他渾身滾燙,卻不曾囈語、不曾喊疼,教人欽佩他至死不變的堅強。

小喜兒坐在床沿,用冰水悉心擦拭著拓跋魁灼燙的肌膚,口裡不住祈禱,“狼主,我求求你,你得快快好起來,你要是就這麼一命嗚呼,敏主兒一定會把我一刀卡嚓,我一條小命就沒了。”她做出被割脖的手勢。

“還有喱,”她偷偷瞄瞄四周,確定並無旁人,才安心地在拓跋魁耳旁輕語,“我跟你說,敏主兒不知為了什麼,將琅邪多將軍關在地牢裡,而且還將天鳳姑娘關在地洞,不給吃不給喝,你要是再不醒來,我看他撐不了多久。狼主啊,你要是聽得見小喜兒說的話,就快醒來救他們。”她眼眶蓄著淚珠,“不然的話,琅玡多……”

帳幕微微牽動,小喜兒趕緊拭去淚水,故作輕鬆地替拓跋魁蓋好被子。

“小喜兒,狼主的燒退了嗎?”宗喇彌端草藥入帳,面色不善地探問詢問。

小喜兒搖頭,照實回答,“還沒呢,狼主還是燒得燙人。”

“哦!那真是糟糕。”宗喇彌頷首,眼眸閃過一抹精光。他將草藥往拓跋魁蒼白的嘴裡緩緩倒人。

小喜兒隱約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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