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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於魚答道:「弟子本就是門內修行,雖世易時移,倒也沒有多少不習慣。不瞞真人,弟子記得,來此之前大限將至,已近彌留。若不來此,也該三魂各去,屍身入土,骨血成泥。不知道該回哪裡去——」
姚歲也點點頭。他與鮮於魚一樣,也是在將死之時,突然被召來了這方世界。
見謝青鶴若有所思,鮮於魚又道:「真人,弟子知道,突然被召來這方世界,或許是出了什麼意外。生老病死是天道秩序,弟子既然大限將至,再入輪迴也是常理。若此地用不上弟子了,還請真人不必為難,將弟子送回原來的世界就好。」
姚歲跟著笑了笑,說:「是。師父,弟子能來到九百年後,與師父再見一面,已無遺憾。」
謝青鶴卻轉頭對伏傳說:「小魚你知道吧?從前與你說過。這是阿歲。我那一世撿到他的時候,他只有這麼高,」說著比了個膝蓋的位置,「頭上都是癩子,又髒又醜,餓得皮包骨頭。」
「那一世就跟了我整整五十二年,給我養老送終的也是他。」
「原本只想教他醫術混口飯吃,到二十歲時路見不平非要強出頭,被紈絝帶著家奴圍毆,生生打壞了一個腰子。我想他總要娶妻生子,只好傳他內練之法養息身體。哪曉得他小子從此沉迷修行,無心娶妻……」謝青鶴說話時帶著笑意,一口一個小子,顯然是很喜歡姚歲。
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給伏傳介紹姚歲的生平,伏傳含笑聽著,姚歲也有點懵。
謝青鶴給伏傳說了個大概,又轉身向姚歲解釋:「你是我在小世界的弟子,師承道統在此,我沒有不認你的道理。不過,你來此日久,想必也知道門內關係。早些年我便宣佈不再收徒,下一代內門弟子皆歸在你小師叔門下。」他毫不避諱地握住了伏傳的手,「我與你小師叔結侶多年,你便是尊他為父,也不違禮。」
這句話說得峰迴路轉,把伏傳嚇了一跳。
在此之前,謝青鶴都堅持不肯對外透露結侶之事,伏傳也習慣了在人前老老實實做小師弟。
尤其讓伏傳震驚的是,大師兄還提到了道統承襲之事。在從前來看,寒江劍派上下都觸及不到登真飛升之事,總有前人逝去,後人繼承。道統承襲就是非常嚴謹切要的根本。
現在的情況已經徹底不一樣了。
謝青鶴功可封聖,上官時宜與伏傳都要隨他飛升,凡間的道統哪還有從前那麼緊要?
「大師兄,此一時彼一時。我總是要跟您一起離開,門下弟子在你我何人……」伏傳一句話沒說完,謝青鶴側頭看了他一眼。
伏傳也不能在公眾場合質疑掌門真人的決定,只好乖乖閉上嘴。
姚歲則是驚喜萬分,問道:「師父的意思是,弟子可以留下來麼?——留在內門?!」
這一批從小世界過來的人,幾乎都是謝青鶴親自教養過的後輩,稍微品性上略有不堪,都不可能在無情無智的胎光主導情勢的時候,透過大陰陽符穿越時空來此現世。正如鮮於魚適才所說,他們知道回去就是面臨應有的死期,可是,誰也沒想過為難謝青鶴,非要留下來求一條生路。
按照最正常的邏輯來想,現在的一切都是扭曲的,謝青鶴從鬼府回來了,就該撥亂反正了。
哪曉得謝青鶴處置得這麼輕而易舉。回去就要死?那就別回去了。
讓謝青鶴花費功夫研究的竟然不是要不要送這些人回去、不送回去會不會破壞天道秩序,而是留下來該怎麼處理內門名分——徒弟不能不認,更不能讓小師弟在師門被邊緣化。
「合著我適才都是白說了?」謝青鶴屈指在姚歲腦袋上敲了一下,「叫誰師父?」
姚歲在前世活了大半輩子,在師父跟前仍舊小孩兒似的不敢造次,捱了一下只管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