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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一個他信任的人。&rdo;羅維娜哽咽著。

巴畢倒吸一口涼氣，停住了腳步，這話像潛伏在黑暗中的什麼不祥之兆。忽而閃過，他說不出話來，嗓子裡像是卡住了什麼東西。

他後退幾步，呆站在濕漉漉的草地上。羅維娜和護士們的談話，仍一個勁兒地往他耳朵裡灌。

&ldo;一個奎恩當成朋友的人。&rdo;

羅維娜哀嘆著。

矮個子護士看了下手錶，朝高個的點了點頭。

&ldo;蒙瑞克夫人，我們走得夠遠的了。&rdo;高個子護士用愉快的腔調說道，&ldo;該回去了。您累了，應該睡一會兒了。如果下午您還想找奎恩先生，我想，醫生會允許您給他打電話的。&rdo;

&ldo;不!&rdo;羅維娜輕聲哭泣著說，&ldo;那不行。&rdo;

&ldo;為什麼呢?&rdo;護士不解地問，&ldo;他肯定有電話，是不是?&rdo;

&ldo;我們的敵人也都有電話。&rdo;

羅維娜聲音嘶啞，&ldo;那些偽裝成人類的惡魔!我說話的時候，他們偷聽，我寫信，他們中途截走，特克訓練得能夠嗅出他們，可現在它死了，我親愛的馬克也死了，除了奎恩沒有誰能相信了。&rdo;

&ldo;您可以相信我們。&rdo;高個子護士又愉快地說道。&ldo;不過，我們現在一定要回去了。&rdo;

&ldo;好極了。&rdo;羅維娜冷靜地應著，&ldo;我就回去‐‐&rdo;

說著，她似乎很順從地轉過身，當護士們正要鬆口氣時，她卻突然使勁推開他們，拼命掙脫跑開。

&ldo;喂，蒙瑞克夫人，您不能這樣!&rdo;

護士們驚慌地跟在後面追趕，可羅維娜的動作異常敏捷，她居然跑出了一段距離，把護士們甩到了後頭，巴畢想她也許能跑到河上游的樹林，他幾乎忘記羅維娜是盲人，看不見路。不幸的是，僅僅跑出十幾米，羅維娜便被澆灌草坪的水管龍頭絆倒了，狠狠地摔在地上。

護士們小心地把她攙扶起來，輕輕地但很牢地挽住了她瘦弱的雙臂，帶她朝病房走去。巴畢真想衝上去，但無奈旁邊的護士們。

羅維娜貌似瘋狂的行為恰與巴畢的夢境相吻合，而羅維娜瘋狂背後所潛藏著的清醒，使巴畢大為震驚。

&ldo;喂，先生。&rdo;高個子護士熱情地招呼著，同時手仍牢牢地挽住羅維娜，&rdo;有什麼事嗎?&rdo;

&ldo;我剛把車停在停車場。&rdo;

巴畢說著，朝身後的方向指了指，&ldo;我找格蘭醫生。&rdo;

&ldo;請從灌木叢那邊繞回去，先生。&rdo;高個子護士的微笑裡帶著幾分警惕，&ldo;病房那邊有條路，是通前門的。負責接待的小姐會為您安排預診。&rdo;

巴畢幾乎沒聽見護士說什麼，他一直在看著羅維娜。羅維娜一聽到巴畢的聲音，立即僵住了，直愣愣地站在護士之間，像是嚇呆了。

墨鏡沒有了，大概是剛才摔倒時掉了，裸露著的眼眶，黑洞洞的，本來就驚恐的神情更加難以形容。

&ldo;是威利&iddot;巴畢。&ldo;巴畢本不想再和羅維娜談什麼了。剛才聽到的已經足夠了，不管羅維娜再說什麼，都只能使巴畢更深地墜落黑暗的魔網。他害怕羅維娜會說出什麼‐‐可是他又好像控制不了自己的意願。

&ldo;告訴我，羅維娜‐‐你給山姆&iddot;奎恩什麼警告?&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