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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警官有些反感地說:「如果你是指你們投資被騙的那筆錢,那不是王逍遙欠你的,騙子落網後,警方會根據當初你們報案的情況幫你們追回贓款,那是另一個案子。你和王逍遙很熟悉,你覺得王逍遙出現在大虎山最可能的原因是什麼?」
裘勝想了想說:「還真有一個,我不知道對不對,那天我不是被打了嘛,晚上睡覺的時候逍遙跟我說放在以前他能把那幾個人全放趴下,現在不行了,成天抽菸喝酒連打架都不會了。我也很憋屈,就 跟他說真得適當鍛鍊鍛鍊,選個合適的地方跑跑步爬爬山,也許……他是想爬爬大虎山散散心順便考察一下野訓路線吧……以前在體校,他是越野長跑隊隊長。」
袁警官面色不改,盯著一旁女民警筆下不斷形成的字,「你認識張文華多久了,感覺他和王逍遙的關係怎麼樣?」
裘勝道:「認識倒是有幾年了,但是聯絡很少,不太熟,多數都是聽王逍遙給我講他們以前的事,他們的關係應該挺不錯的,王逍遙有幾個發自內心的朋友,我和張文華都算之一。」
聽到這,張文華明白其實讓他聽見對話也是套路之一,最後這個問題足以給偷聽者造成強大的壓迫感——事實他的心跳也正因為聽見這個問題「砰砰」加速,人一緊張就容易露馬腳,在這種地方,哪怕謊言出現一個芝麻粒大的突破口,就是崩盤。
那麼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儘量表現得自然,讓自己的每一個反應都符合剛剛失去朋友的震驚、悲傷和疑慮。
裘勝出來了,看見張文華就坐在門口發愣,下意識地回頭瞅了瞅對面辦公室的門縫,然後默默在一旁坐下。他剛剛對王逍遙的態度已充分說明他本質上是個什麼人。
張文華走進去,坐在袁警官面前,眉頭緊皺,目光空洞,機械地講了一個月前跟王逍遙透過電話,說沒覺得有什麼異常,然後昨天他聯絡不上王逍遙,打給裘勝,知道了王逍遙失蹤的事情。
袁警官問他為什麼昨天找王逍遙,他說沒什麼理由,就是覺得很久沒聯絡了,想一起吃個飯敘敘舊,然後簡單地說了自己跟王逍遙高中時候的感情以及創業經歷,說著說著,他聲音嘶啞難以發聲,眼眶漫上淚水——他跟王逍遙的感情比裘勝更深,流淚更貼切。
袁警官遞上一張紙巾,繼續問:「你應該經常研究一些懸案疑案,你怎麼想王逍遙跌落山崖?」
張文華表現出一點吃驚,「我不知道……這不是故事……這是很真實的死亡,我的好兄弟死了……我想過可能跟貸款公司有關係……但是裘勝跟我說你們排除了他們的嫌疑……別的我就想不到了。」
袁警官點點頭,跟女警交流一眼,女警領會什麼,在紙上寫了更多文字。張文華沒去瞅,他確定這麼回答沒問題,袁警官和女警不過是故意給他施壓。
女警寫完,袁警官的目光忽然變得銳利,提高聲調問:「你臉上的傷真是跟人家搶車位打的嗎?在哪個位置?當時報警了嗎?」
好似一柄利劍突然刺向張文華,幸好張文華提前料到了。他做出驚訝的神情,隨即平靜地回答說:「就在我工作室樓下不遠,我的車停在道牙子上面,他們停在路邊,把我擋住了,我沒報警,幹我這一行的也算半個公眾人物,這種事兒弄不好會造成不好的輿論,所以想想就算了,那個地方停車一直很緊張,等房租到期我就換個地方。」
表面上,這個問題跟王逍遙的死沒關係,所以張文華回答之前必須表現出一點驚訝。另外,袁警官故意再次把堵車說成搶車位,張文華也沒有糾結辯解,這符合一個沉浸在悲傷中的人的反應。最後,也是最關鍵的,任憑誰都知道警方其實可以根據事發地點的攝像頭判斷出這件事是不是真實,如果張文華真是在撒謊,一定本能地描述停車的地方很偏僻暗示沒有攝像頭,但張文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