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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厘米的厄文,天生有著運動家的體格,嬰兒時期就已經是個壯碩寶寶,因而被取綽號“登普西”,也就是當時馳名美國的重量級拳王。自此這個綽號取代了厄文的真名。登普西在家中最小,排行第七。經濟大蕭條時期他的家庭瀕臨破產,靠著與生俱來的運動細胞——他當選為州橄欖球代表隊的四分衛,擔任州籃球代表隊的後衛,得以離開皮克特湖邊的家鄉小鎮,步上通往廣闊世界的康莊大道。登普西靠著橄欖球獎學金進入明尼蘇達大學,一邊照料著自己在球場上衝鋒陷陣造成的衝撞淤傷,一邊攻讀大學學位。
他的妻子潔琳也是運動員出身。她在跟家人從愛荷華搬到明尼蘇達後,很快就為登普西神魂顛倒。登普西在堪薩斯州服役時休假三天,兩人閃電結婚。“登普西熱愛旅行。”潔琳說,“他很想看看比明尼蘇達更大的世界。我懷葛瑞格的時候,有一天他回到家,興奮地說:‘坦尚尼亞需要老師,我們去非洲吧!’我根本不可能拒絕。所以我們就去了。人在年輕的時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除了知道坦尚尼亞位於肯亞和盧安達之間,他們對那裡一無所知。在摩西,路德教會把摩頓森一家安頓在一幢曾屬於希臘槍販,後來被政府沒收的大房子裡。就像人們常說的“傻人有傻福”一樣,一時衝動來到非洲的這家人,立刻深深愛上了這個在1961年獨立的國家。
“年紀越大,我越感激擁有那樣的童年。那是天堂。”葛瑞格說。
和那棟被如茵綠草包圍的大房子相比,葛瑞格覺得院子裡高大的胡椒樹更像是他真正的家。“那棵樹是安定的象徵。”他說,“黃昏時,住在樹上的幾百只蝙蝠成群飛出覓食。雨後,胡椒的味道瀰漫整個院子,香極了!”
登普西和妻子潔琳都不會強迫別人信教,所以他們家越來越像是當地人的社群中心。登普西在院子裡設了一個壘球場,胡椒樹的大樹幹做球檔;他還組建了坦尚尼亞第一個高中籃球校隊聯盟。但登普西和潔琳真正的生活重心不是這些。
登普西把自己完全奉獻給他生命中最偉大的成就——募款興建乞力馬紮羅基督教醫學中心,也是全坦尚尼亞第一所教學醫院。潔琳則投身於摩西國際學校的教育工作。這所學校就像一座文化大熔爐,將移居當地的各國小孩集中在一起。“就像個小聯合國,學生來自二十八個不同的國家,在猶太人的光明節、基督教的聖誕節、印度的排燈節等各國節日都會舉行慶典。”葛瑞格就讀於這所學校,快樂地徜徉於各國語言文化之海。國籍差異在他看來微不足道,所以當小朋友們因為國籍不同而打架時,他總是很難過。有一段時間印度和巴基斯坦的關係相當緊張,印巴籍的學生會在下課時玩戰爭遊戲,假裝拿機關槍掃射或做出將俘虜斬首的動作,這是童年經歷中最讓葛瑞格痛苦的。
“葛瑞格討厭跟我們上教會。”潔琳還記得,“因為每一位非洲老太太都想摸他的金髮。”除了這一點,葛瑞格是在沒有種族意識的童年中長大的。
十一歲那年,葛瑞格爬上了他生命中的第一座高山。“打從六歲起,我就老盯著乞力馬扎羅山的山頂看,央求父親帶我到那兒去。”終於,有一天葛瑞格得償所願。“我走到喘不過氣,一路嘔吐著爬上山。我恨死了當時的感覺,但當我在晨曦中站上山頂,俯視著腳下廣袤的非洲平原時,我知道自己註定會愛上登山。”葛瑞格說。
潔琳一共生了三個女兒,凱芮、桑雅以及在葛瑞格十二歲時出生的克莉絲塔。家中其他三個孩子很快就長得跟父母一樣健壯,克莉絲塔卻一直纖弱瘦小。她和家裡其他成員看起來迥然不同。一週歲時注射天花疫苗,她產生了嚴重的過敏反應。“她的整隻手臂發黑。”潔琳說。她認為那次注射的牛痘病毒可能導致了克莉絲塔後來的腦疾。三歲時,克莉絲塔感染了嚴重的腦膜炎,之後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