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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帳篷,號服,腰刀等一應軍需,可以直接從府縣的兵庫之中報數領取,不用另外花錢。由松江知府劉文身代買的五百多匹軍馬,也可以等籌足數目之後,再一併算錢。
但洋槍洋炮的錢,卻是一筆大數。利賓替馬隊所買的一千支馬槍,是十六兩銀子一支,每支再送一百發子彈,而另外加購的大量子彈,則須多付六千兩,因此一共是二萬二千兩。
十二門洋炮,都是八磅的法國野炮,帶有炮車。每門炮七百五十兩銀子,倒還好說,關鍵是炮彈金貴——每枚開花彈,要價六兩!炮加上炮彈,一共是一萬九千兩銀子。利賓已經付了定金,只要款子籌足,就可以提炮。
而供兩營新勇使用的洋槍,在洋行方面,關卓凡打算交給金能亨去做,算是對他辦事的酬庸。而自己這一邊,則準備把面子賣給吳煦——一支槍大約在十八兩上下,隨他戴多少帽子,反正不是自己出錢。
這樣算下來,總要十三萬銀子才能過關,洋槍隊的兵費,是由地方上計程車紳籌措,還沒有包括在內。關卓凡自己也有點犯嘀咕,不知道是不是所求過奢了。
等到回了城,把自己的擔心向利賓一說,利賓倒笑起來了。
“逸軒,你知道的,吳煦的這個上海道,全名是‘分巡蘇松太常等地兵備道’。蘇松太是什麼地方?那是全天下一等一富裕的地方!現在再加上一個上海,你說有錢沒錢?”利賓的意思,是笑他杞人憂天。這點錢根本算不了什麼,而且——
“有土斯有財。吳煦是地方官,有地方才有官,若是地方被長毛佔去了,他到哪裡做官去?你幫他守上海,他正求之不得,怎麼肯在銀錢上難為你?更別說還有那一千二百支洋槍的人情了。你儘管去,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好。”關卓凡嘿嘿一笑,“我原來還怕他肉痛。”
“肉痛歸肉痛,兩害相權取其輕!”利賓笑道,“若是單單用銀子就能把長毛砸死,他吳煦必定第一個從城上往下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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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利賓所料,吳煦聽說了民眾踴躍投軍的盛況,又聽關卓凡說要多募一千人,真是打心眼裡高興出來,十三萬的軍費,一口答應。
“逸軒,若是不夠,你儘管開口。”吳煦叮囑道,“而且只要守住了上海,地方上的父老,一定還另有表示。”
既然他這樣痛快,關卓凡投桃報李,把採買洋槍的事提出來了。
“吳大人,軒軍新募的兵勇,要一千兩百支槍,打算就從租界的存貨裡買。洋行那邊,我委了金能亨替我找貨,咱們這邊,我洋務上不熟,價格什麼的,更是完全不知,因此想請吳大人派員,代為辦理合同。”
吳煦心想,你馬隊的一千支好槍,是利賓替你辦的,你絕沒有不知價格的道理。他明白這是關卓凡特意送一樁生意給自己做,錢多錢少是另一回事,至少為人上很漂亮,既不是目空一切,也沒有吃獨食。這樣一想,更覺得這個關卓凡,有好好結納的必要。
“逸軒,多謝你。”吳煦放低了聲音說道,“這張單子,我讓張師爺去接洽,最後的合同怎麼定,我讓他請你的示。”
“是。張師爺談下來的,一定是好的。”
“對了,你跟那個金能亨,是朋友?”吳煦很注意地看著關卓凡。
“也還談不上,我是拜託了他,去給華爾帶個話。”
“哦——”吳煦明白了,想了想,說道:“有他去說項,那也很好。洋槍隊的事,自然按你的意思來辦,我聽說城裡計程車紳,已經動手在籌款,而且捐輸都很踴躍,想來旬月之間,便能夠募齊。”
“是,有吳大人的威望作為號召,萬事順手。”關卓凡捧了吳煦一句,問另一件事:“不知李參將那裡,上次所說補發欠餉的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