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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得關卓凡一副輕薄樣子,賊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不禁又羞又急,小聲道:“你……你做什麼……”
“你的頭髮亂了,我替你攏一攏。”關卓凡伸出手,在她面上輕輕一觸,將她鬢角的半縷青絲攏到耳後。收回手,後退一步,居然右手平胸,啪的行了個軍禮,轉身就走。
白氏在關卓凡的面前,一直刻意保持的那份女人的矜持,長嫂的尊嚴,都被這輕輕一觸,擊得粉碎。她追到門邊,看著關卓凡大步流星的背影,象一個委屈無助的小女孩一般,嘴一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卓凡……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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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張勇手起刀落,將公雞的腦袋砍了下來。
四周的騎兵,人人都是一手扶刀,一手帶馬,整整齊齊的按哨分列,靜氣屏聲,肅立不語。所有的戰馬,亦都以絡頭和嚼子約束,嘶鳴之聲不聞。只有幾面青色的旗幟,被勁風吹得獵獵作響,為這小小的儀式添上了幾分肅穆莊嚴。
所行的是跋祭,祭祀的是行軍途中的山川神祗,表示這支軍隊從此可以跋山涉水,一往無前。照道理說,行跋祭該用三牲之禮——豬牛羊各一口,然而畢竟只是一支小小的部隊,也不是什麼大征伐,便由張勇不知在哪裡尋來了一隻公雞,略具其形也就是了。
關卓凡接過張勇遞來的小半碗雞血,塗抹在一面鋪開的軍旗之上,再交給旗手擎起,整個儀式便告結束。他環顧了一圈,兩名校尉,八名哨長,加上士兵,一共二百四十七員,人人挺胸凸肚,軍容甚是齊整。論起戰力,自知比起蒙古馬隊來還頗有不如,但數月的時間,有這樣的成果,也可以滿意了。
“辰正!”丁世傑大聲報告道,“請千總的示,是否開拔?”
“走吧。”關卓凡輕輕揮了揮手,跨上了馬。
整營的騎兵由城南營地中魚貫而出,由棗林大街拐上南大街,一路向北,終於從德勝門出了京城。出了城門十里,解去戰馬的絡頭和嚼子,走起來便更是輕快。
到了第二天拔宿前行的時候,天色變得陰沉起來,濃厚的朔雲湧起,一團一團的佈滿天際,遠遠望去,有幾乎要垂壓到地面的感覺。再行一時,於北風呼嘯之中,片片雪花便開始飄落下來,少頃更是轉為鵝羽般的大雪,隊伍中計程車兵,紛紛興奮地小聲喊道:“下雪了!下雪了!”
這是咸豐十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瑞雪兆豐年,但對於行軍趕路的將士來說,卻平添了三分艱難。關卓凡騎在馬上,只覺得寒意一陣一陣地襲來,忍不住便連打了兩個冷戰。想到幾個月前,自己還是個學生,夏有空調,冬有暖氣,就是到了外面,手套帽子羽絨服,捂得嚴嚴實實,雖然沒有現在的威風,卻也不必吃現在這份苦頭。
“羅衾不耐五更寒!”他在心中冷笑一聲,心說這個李後主,在床上的被窩裡還嫌冷,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讓他到這兒來試試?
想起被窩,不由得便懷念起新宅中自己那張溫暖舒適的大床來,而嫂子白氏的麗影,也不期然的浮現在腦海中。昨天在院子裡,自己聽著白氏的哭聲,卻忍著心踏步而去,那是沒有法子的事情。所後悔的,是怎麼沒有早一點想到這一招。
“要是早知道摸一把就有這樣的效果,老子天天在她臉上摸上十七八下。”關卓凡心猿意馬地想,若果真如此,說不定早就得手了。想到如何把白氏抱上自己的大床,如何胡天胡地的折騰,心裡便一陣一陣的發熱,覺得身上似乎也並不如何冷了。
這樣的大好機會,居然輕輕放過,心中難免懊惱不已。又想到此去熱河,不但再沒有嫂子可以調戲,而且多半是連女人的影子也見不著一個,不由暗自嘆了口氣,心說這軍營中的日子,看來也並不好過啊。
控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