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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精選,但軒軍的人數,算上留駐上海的先字團。駐常熟的建字團,駐崑山的洋槍二團,仍然超過了三萬人,這還沒有算上丁汝昌送來的那兩營水勇和工匠。
除了補滿原來各個團的兵額之外,另有三個新的團被建立起來了,仍以團官的名或字。作為團的番號。組建的方式,是從原來老團抽調部分軍官和兵士搭建骨架,輔以西洋教官,再將整編後的降卒補充進去。
劉玉林以上海戰役中搶攻川沙,身負重傷的功勞,和這次收容安撫降兵的功勞。升任團官。鄭國魁則以兩次勸降郜永寬的功勞,也從副團官升為團官,與劉玉林各領一團。
另一名新任團官的,是那個在蘇州之戰中搶搭浮橋的展東祿。他是克字團第一營的營官,亦曾是關卓凡原來步軍馬隊之中的一名哨長,為人機智,作戰勇猛。是伊克桑手下最得力的干將,現在終於也能夠自領一團人,算是修成了正果。
軍械上卻一時不能補充完整,除了由七寶緊急調來的部分槍械和八門野炮之外,其餘的便只好先從繳獲的洋槍洋炮裡面擇優揀選。雖然制式不能統一,但好歹湊齊了三個團的裝備,勉強可以稱為用洋槍洋炮武裝起來的軍隊了。
整編之後,接著就是整訓。關卓凡在慕王府跟李鴻章見完面,由劉郇膏陪著,不騎馬也不坐轎。安步當車,向城南的齊門行去,琢磨著今天該到哪個團去看訓練的情況。
說起來,現在軒軍幾乎相當於有十個團的編制了,橫向鋪開。管起來已經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了。
城裡的街面上,熱鬧非凡。李秀成自奪佔蘇州以後,一直在這裡細心經營,而這一回,蘇州又幸運的躲過了戰火蹂躪,因此這座東南名城在經過了最初幾天的混亂之後,立刻顯出了繁華依舊的本來面貌。即以上海縣城來相比,也還頗有不及。
然而走著走著,關卓凡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斂去,換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不住打量著街邊的人群。
“軒帥,可是有什麼不對?”劉郇膏主意到了他神情的變化。
“兵太多了!”關卓凡皺著眉頭說道,“怎麼一回事?”
街上固然是繁華熱鬧,但每走幾步,就能見到身穿號服的大頭兵,三三兩兩地在街面上流連,其中也能見到服色鮮明的軍官。有的兵注意到關卓凡這一行人,即使不認得這位“軒帥”,亦認得出他左臂上那圈白色的袖箍,和頭上那支雙眼花翎,連忙躬身退開,就手請一個安。但更多的兵,都在興高采烈地出沒於各家店鋪,或是圍著路邊的攤檔討價還價,全沒注意到這位軒軍統帥的經過。
“哦,這個,”劉郇膏明白了,向他解釋道,“是上一回的營務會議,丁提督和我們幾個議定的。大家剛打完一場大仗,讓他們松泛一下,每日有兩成的兵可以輪假。”
從上海打到蘇州,一路連番惡戰,讓部隊有個鬆弛的機會,不是不可以。但蘇州開城已經大半個月了,還是這樣的情形,則整訓從何談起?
“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關卓凡停住了腳步。
劉郇膏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不滿,正想解釋,卻見關卓凡的手向前一指,只見右前方的一家酒樓裡,走出來幾個兵士,腳步虛浮,滿臉通紅,大聲說笑著向城西走去。
“那幾個兵,大白天就喝得醉醺醺地,還不回營,這是要去哪裡?圖林,把他們叫過來問問!”
領頭的居然是一名戴著綠色袖箍的哨長,被幾名親兵一路扯了過來,還不服氣,仗著酒勁嘴裡嚷嚷著:“搞麼事?搞麼事?老子又得違反軍法!”
等到看見關大帥,認出來了,這才知道自己闖了禍,臉色刷白地跪在地上,酒也嚇醒了大半。而他這一番嚷嚷,也讓街上的軒軍官兵,發覺是大帥在處置人,幾百人嘩啦一聲,請下安去,只剩下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