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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接這個摺子了。四百里加緊,可見不是什麼太要緊的摺子,不然一定會用“六百里加緊”來傳報。現在到天亮,不到一個點的工夫,為了這一封無關緊要的摺子去叫醒太后,沒準要挨一頓罵,不上算。
見安德海不肯接,那位送摺子的太監著了忙,盒子沒交出去,責任就還在他身上,萬一耽誤了時辰,追究起來,人家自然不會找安德海,板子還是要落在自己頭上。然而安德海他惹不起,不敢說什麼硬話,只得陪了笑臉說道:“安二爺,麻煩您還是給遞一遞,這裡面沒準兒是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安德海狐疑地問,“你怎麼知道?不成你還敢偷偷看過了?”
“哎喲我的好安二爺,這話可不敢亂說,”那個太監吃了一嚇,忙道:“摺子是上海來的,您自己琢磨琢磨。”
“是麼?”安德海驚喜地說,不自覺地把盒子接了過來,就著光亮一看,果然見到盒子外面的籤條上,寫了關卓凡的名字。
“交給我了!”安德海捧了盒子,轉身向殿內走去,太后等這個摺子,已經等了好幾天了。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埋怨著:這個關大哥,怎麼不緊不慢的,人家薛煥的報喜摺子早就到了,你就那麼死腦筋,為什麼不弄個六百里加緊?
埋怨歸埋怨,心裡高興,腳下便格外有力。走到殿門,對值守的宮女說道:“有要緊的軍報,得請駕。”
宮女還未答話,裡面的慈禧已經被驚醒了,聽出是安德海的聲音,問道:“小安子,什麼事?”
“回主子的話,有上海來的軍報。”安德海說完,又意猶未盡地補充了一句,“是御前侍衛關卓凡的報捷摺子。”
“你倒知道是報捷的摺子?”慈禧在裡面笑罵道,“掌燈,滾進來罷。”
等宮女點亮了燈,安德海捧著盒子,躬身走了進去,見慈禧正半靠在榻上,穿著淺黃色的睡袍,一頭烏髮瀑布一樣披在肩上,露出雪白的一段頸子。他不敢多看,向前一跪,把盒子開啟,取出裡面的奏摺封包,將那條黃絲繩結成的扣子一扯,把裡面的東西取了出來。
封包內卻不止一份摺子,而是厚厚的一沓。數了數,一共三黃二白,而白摺子裡,還夾有附片。當下收拾整齊,恭恭敬敬地疊放在太后床頭。
黃色的是請安摺子,皇帝和兩宮太后一人一份,慈禧看過,隨手放在一邊。兩份白摺子是真正敘事用的,洋洋數千字,慈禧也先擺在一旁,等一會再細看。她拿起第一張附片,見說的是關卓凡請求兵部從口外代購“北馬”兩千匹,點點頭放下了,再看第二張附片,忽然“啊”的一聲,跟著臉上笑意漸濃,最後居然咯咯的笑出了聲。
這可是罕有的事兒!太后這樣的舉動,不要說在朝堂之上是決計見不到的,就算是在宮內,也難以想象。以慈禧太后的為人,如果是有什麼不開心的大事,她可以藏在心裡幾個月不動聲色,如果是有什麼特別開心的事,她倒是願意在太監和宮女前炫耀出來,但也不至於高興成這個樣子。
安德海心想,不知道關卓凡在摺子裡寫了些什麼,逗得太后如此開心。不管怎麼說,先道喜是不會錯的,於是又往地上一跪:“太后大喜。”
慈禧把附片往床上一放,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笑著說道:“兩個洋鬼子,巴巴地求著要加入中國籍,這可不是怪事麼?”
有這樣的事?安德海興奮地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張附片,看清了上面用恭楷所寫的一行標題。
“奏華爾、福瑞斯特入籍上海片”。
這一天別的“起”全撤了,宮門一開,養心殿的副總管太監陳忠便到軍機處叫起,由恭王帶領全班軍機覲見。
軍機上已經知道關卓凡的摺子到了,因此恭王特地讓曹毓英帶上上海的地圖,以備兩宮有所垂詢。畢竟上海打的不是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