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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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的神,卻聽見一聲布料裂開的聲響。
“把刀放下!”
跑在前面的年輕警察大喝了一聲,易轍低頭,這才看見自己被割破了的袖子。
冬天的衣服厚,這一刀沒有傷及皮肉,只連累了撲簌而出的羽絨,散在北風中,雪片一般。
衣服破了。
有路過的女孩在小聲驚呼,易轍倉皇抬頭,腦袋裡像是有什麼東西塌了,發出巨大的醫生響,震得他耳鳴。
許唐成送他的第一件羽絨服,他足足穿了三年。後來許唐成說這件實在有些舊了,堅持又給他買了一件,新買的還是黑色,半長的款式,只是易轍早已養成了習慣,若是自己出門,還是堅持要穿這一件舊的。
對於具有象徵性的東西,或多或少,每個人都會有些依戀,更何況,這件衣服於易轍而言,不止是什麼信念,也不止是什麼精神寄託。
許唐成說得沒錯,這件羽絨服真的很舊了。鎖絨不牢固,外面的阻隔一破,大片大片的羽絨都被掀了出來。
易轍有些慌,忙抬手捂住袖子上的那條口子。
“您好,”一旁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警察,“非常感謝您,您胳膊受傷了沒有?要不要去醫院看一下?”
易轍急促喘息著,好半天,才想明白自己聽到的到底是什麼話。他顧不上回答,只搖了搖頭,便轉身要走。
“哎,同志。”那警察笑著叫住他,“抱歉啊,還得耽誤您點時間,您得跟我們回派出所做個筆錄。”
派出所……
筆錄……
易轍試圖將腦海裡那些曾經不愉快的過往揮去,可再怎麼嘗試都是徒勞。他彷彿又看見了那間小屋子,不僅桌上有灰,連空氣都是灰撲撲的。他和許唐成挨著坐著,許唐成沒有罵他,沒有責怪他,只是說他很擔心,只是問他:“要道歉麼?”
像是山谷裡裂出一道驚雷,回憶往事,易轍才突然發現,他的那聲“不”,好像正是一切不好的事的開端。
他天真愚蠢,錯把魯莽當勇敢。
如果說昨晚易遠志的話使得他明白,這麼多年,他不過是活在自已對於所謂親情的臆想中,那麼此時此刻,他便是明白了他對許唐成的食言。
從他們還沒有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想要保護他,可他其實根本沒有做到。他對於困難沒有感知,他不瞭解現實,看不清人心,一腔孤勇,卻與現實格格不入。
如今想來,更多的時候,其實是許唐成在處理著各種麻煩,包括由他引起的。也是許唐成一直在謀劃著他們更為長久現實的未來,甚至,他還在不計犧牲,支援著他格格不入的勇敢。
在等待回答的警察不知眼前這個男生為什麼突然紅了眼睛,他趕緊問:“同志你是受傷了麼?”
手上完全沒了力氣,易轍已經捂不住胳膊上被割破的地方,頹然垂下了手。
人的成長很奇怪,在這麼一個和成長著實無關,也沒有他愛的人的場景下,易轍卻忽然懂得了現實。
“我不去做筆錄。”他後退一步,說。
“這……”
風捲了浪頭蓋過來,再加上易轍的動作,方才歇下去的紛飛景象以更加恢弘的姿態迴歸。易轍眼睜睜看著從袖上那道口子湧出更多白花花的羽絨,成團成簇,像是迫不及待,要離他而去。
“易轍!”
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易轍在愣怔後回頭,想確認自己是幻聽了。
等候進站的人太多,車站臨時增開了新的檢票入站口。廣播聲還未響過一遍,已經有大批排在隊伍末尾的人朝那個很快排上了隊的視窗奔跑而去。
周圍環境動盪得厲害,但隔著飄飄揚揚的白色羽絨,易轍分明看見了正望著他的許唐成。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