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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聽聞了,房相為了求尚公主,連辛辛苦苦得來的宰相之位也不要了,更允諾此生不封侯,子嗣不繼業。這等拱手讓權的氣魄,幾乎無人能做到。
房相如聽寧九齡口口聲聲還稱他「房相」,不禁搖了搖頭,道,「君莫要再稱某那個稱呼了。如今相位虛設,某隻是中書令,那些稱呼,都是過去的事了。」
「雖然如此,可諸位都習慣這麼稱呼您了。再說,您在朝堂之上,仍舊是舉足輕重啊。」
是不是舉足輕重,房相如其實不怎麼在意了。如今的他和從前不一樣,有了她那樣一個軟肋,這比什麼都重要得多。在朝野上,明哲保身和中庸之道他習得再清楚不過,只有自己先不捲入政治鬥爭風暴的中心,他才能確保她的安全。
從前以為尚公主和做宰相不可兼得,如今看來,兩方平衡其實也不錯,他比從前也多了很多光景,用來彌補那三十年來的缺失和遺憾——這些比天天看一幫朝臣鬥嘴吵架要輕鬆多了。
房相如一路回到公主府,進了宅苑,內侍迎上前來,恭敬道,「房相,您回來了。」
「公主起床否?」
內侍答,「還未。」
房相如嘆了口氣,他總算知道從前在弘文館的時候,她天天遲到的原因了。與她朝夕相伴以來,很多從前不知道的細節被無限放大,叫他對她又多了不少了解。
比如,她慣愛晚睡晚起;又比如,她很喜歡打香篆,那小金爐的香灰她一玩就是半個時辰;還比如,她近來喜歡模仿他的字型,說這樣以後就可以替他寫東西了。這些怪異的喜好,叫他實在哭笑不得,可這不妨礙他對她日益加深的迷戀……
他悄然推開房門進了屋子,金爐生煙,滿屋翠香。他一步步腳踩在氈毯上,不發出一點聲音,慢慢走了過去,果然見幔帳裡的她還在酣睡。
靜靜地撩開簾子,坐在榻邊看她,一臉眉眼淺笑的模樣,桃腮上居然彎出兩個梨渦,房相如無奈笑了笑,大概這又是做什麼美夢了吧。
看著看著,他慢慢痴迷起來,情不自禁地緩緩俯身,唇便吻了下去,將今日的第一份愛意,深深印在她的額頭上。
忽然,身下一聲咯咯低笑,「好癢……」 倏忽地一睜眼,直愣愣地對上他的眸子,開懷得意道,「昨天就覺得你早上偷親我!還不承認!怎麼樣,被我抓住了吧!」
房相如又羞又惱,忍著澀意拂袖道,「公主居然假寐?實在非君子所為……」
漱鳶猛地起身,白綢的中衣領輕輕展開著,宛如綻放的睡蓮,下巴往他肩頭一壓,腦袋晃悠悠道,「可惜啊,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
一雙軟臂環過他的腰身,耳邊聽聞她嘻嘻道,「你方才是不是給我買吃食去了?」
她知道他的好就是如此,說得少,做得多。她不經意的小事,他都記在心上,並且都去辦好。那樣一個曾經奔波魏闕風雲間的權臣,能放下所謂的自尊,親自去街坊裡排隊擠著給她買吃食,這大概就是愛吧。
身上的溫熱隔著衣料貼緊他的寬廣的背,她又低笑一聲,執著道,「是不是啊。」
房相如悶悶地點了一下頭,「是。」
忽然背後一個重心撲了過來,她快樂得如此簡單,抱住他蹭了蹭,「六郎真是對我太好了!」
房相如偏過頭,看了看肩頭她的臉,無奈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他一向拿她沒有辦法,她其實很聰明,曾經教她的《六韜》上的那些東西全都用來對付他了,該緊迫時纏人得緊,該放鬆時又嘴裡吃了糖似的,叫他實在招架不住,每次都認栽。
「其實……早上的時候,臣見著寧九齡了……」 房相如抬指劃了劃臉頰,說得有些不是滋味。
漱鳶倒是心大的很,長長地哦了一聲,「子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