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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鎮上的戲院，我們還沒有一起看過。&rdo;

&ldo;鎮上太近了，很多人都認識我們。&rdo;

&ldo;我不管，我不在意，就要你陪。&rdo;明明說著無理取鬧的話，少女的聲音卻溫柔彷彿夢裡的愛語。

白老爺用他的大衣將她抱住，吻她的額頭，感受她的顫抖：&ldo;去市裡吧，去看電影。&rdo;

&ldo;你怕人說?&rdo;

&ldo;我不怕，你知道的，我怕人說你。&rdo;

一滴淚燙了一下他的脖頸。

突然，溫軟的紅唇落在臉上。

白老爺緩過神來，身邊榮小姐挽著他的胳膊，跟很多人一起往電影院裡走。

&ldo;謝謝老爺，你真好。&rdo;

她穿著水紅色的旗袍，穿著白色的大衣，在昏暗的電影院入口，恍然和尹璋的臉重疊。

白老爺微微恍惚，心不在焉的笑笑，跟她一起走進去，找到座位坐好。

之後這種神情恍惚的時刻越來越多，一開始還只是現實和回憶不斷穿插著佔據白老爺的頭腦，就好像是昨夜沒有休息好的後遺症。

但是，慢慢的尹璋好像從他的回憶裡走出來了，上一秒明明是他和榮小姐坐在花車裡說話，一轉頭靠在肩膀的人卻變成了尹璋。

說得話也是他和榮小姐在說的，上海灘的風景，租界的建築風格，包括剛剛喝過的咖啡。

而且，往往是說了許久後，白老爺才後知後覺他在和尹璋說。

等他意識到，僵硬轉頭看去的時候，面前對他嫣然而笑的人又變成榮小姐了。

白老爺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耳邊的聲音，上半句還是榮小姐帶著你儂軟語的：&ldo;怎麼了?&rdo;後半句就成了尹璋獨特的溫婉飄渺的聲音，&ldo;不舒服的話，靠著我吧。&rdo;

他睜開眼，眼前是榮小姐，然後是尹璋，鼻息有一種淺淡的幽香，像浸了雨水的花香。

那是尹璋身上的味道，是她親手調配的薰香，別人絕無可能有。

白老爺深呼吸一口氣，眼前的人就徹底的變成了尹璋。

尹璋下了車，站在路邊疑惑地看著，坐在車裡不下來的他。

白老爺怔怔地念著她的名字：&ldo;尹璋?&rdo;

&ldo;是我啊。&rdo;那人失笑，像是笑他又孩子氣。

白老爺感覺呼吸很沉，就像是很久沒有得到休息一樣倦怠：&ldo;你為什麼在這裡?你什麼時候來的上海?&rdo;

尹璋的手軟綿綿的，就像是沒有骨頭的紙人，挽著他的手，他就不由自主跟著走下來，像日暮西山的老人似得。

她挽著他的手臂，頭靠著他的肩，溫婉深情地看著他：&ldo;你又忘了，你不是向我求婚，我們一起來上海的嗎?還聯絡了威廉神父，為我們主持婚禮。西式婚禮，好期待啊。&rdo;

白老爺混沌的大腦遲緩的想起，他的確對尹璋說過，求婚，去上海，還有西式婚禮。

&ldo;威廉神父?&rdo;他摟著她的腰，那腰也軟綿綿的輕盈，紙人一樣的生硬觸感。

這個人好像很熟悉，但有什麼不對。

白老爺的腳步很沉，他低下頭看了看，只有他一個人的腳，尹璋的手臂挽著他的脖子，不知什麼時候掛在他的背上，連體嬰兒一樣黏著他。那張臉上的表情還是深情溫婉，夢一樣的美好。

&ldo;是啊神父，你看，他就在這裡等我們呢。&rdo;

白老爺抬起頭，前方昏暗的教堂前站著一個熟悉的人，臉上帶著熱情洋溢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