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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定是有人假借了他的名字。
而會用他的名字在山城做慈善,又有這個經濟實力的,只有一個人。
心臟幾乎跳出胸膛,秦易錚脫口而出:「請問您認不認識秋棠?」
仍在家長裡短的看門大爺一愣,神色迷茫:「秋棠?」
秋棠是後來才有的姓名,她提過一次,阿朝是乳名,家鄉的人都這麼叫她。
秦易錚改口,「阿朝,阿朝您認不認識?」
「阿朝!」大爺一拍大腿,笑了,「阿朝我還能不認識?文梅的外孫女兒,我看著她長哎,還沒長大就被帶走了。」
秦易錚心裡一緊,「被帶走了?」
大爺長嘆一口氣:「唉,她那個媽啊」
繁星入夜,校門馬路兩邊亮起路燈,燈光暖黃映地,靜謐遠山皴擦染影,隱匿在灰黑夜裡。一眼望去,只見燈下光,不知遠山景。
聊得太多太久,秦易錚渾噩起身,向大爺道別,他從保安室出來,腳步虛浮,尚存一絲理智。
他曾經問秋棠,你的童年怎麼樣?
秋棠笑著陷入回憶,說很好,很快樂。或許是命運一早預料到好景不長,她記事極早,在山城的點點滴滴都記得清楚分明。
她的聲音溫柔細膩,嗓子裡像蓄著一汪清泉,晶瑩浮在面上,暗礁沉在水底。
她說她以前玩累了,田野間打一圈滾,天空廣袤無際,四周是曠野的風,大聲喊一句,整個山谷都有迴音,
卻沒說過她被姜品濃關在沒有燈的屋子裡,在一片漆黑裡餓到匍伏蜷縮,哭都沒有力氣。
秦易錚很欣賞她不做富貴花,拒絕家族聯姻出國上學的勇敢清醒,可珍貴的品質不是生來就有的,瘋過,野過,自由過,做過正常的人,才能保持清醒,才會時常痛苦。
山城以前沒有學校,如果秋棠不曾離開這裡,也許和其他農村女孩一樣,早早嫁人生子,做一輩子快樂的野丫頭。
如果秋棠自幼跟著姜品濃,耳濡目染,她也許會變得和她母親一樣,理所當然地養尊處優,永遠活在虛榮的幸福裡。
老天心狠,偏要將兩道軌跡捏合起來,秋棠在不斷分叉交錯的命運裡跌撞磨礪,最終活出這個樣子,含沙吐珠,好似美得瑩潤輕巧,而內裡是經久不愈的陳傷。
每個人都有童年情結,秋棠過早背井離鄉,攥著五年的快樂熬過接下來的十幾年,她感恩這五年,後來給山城大把砸錢,卻又不願為人所知,過多的關注讓她不適,她只想做自由自在的阿朝。
學校,醫院,公路,進山城以來目之所及的一切,全都是秋棠出資建立的。
以秦易錚,或者易升的名義。
她自己沒有留下一個姓名。
周身有如千斤重頂。秦易錚從未有過這樣沉重而脫力的感覺,原本感情於他好聚好散,互不牽扯,可是秋棠,在他看得見的地方,看不見的地方,她傾盡所有地愛他,靜水流深下是轟轟烈烈的一往情深。
看似平等的關係實際上並不對等,他習慣了以上位者的角度思考問題,習慣了每天醒來聞到的美食香氣,習慣了任何時候回頭,都能看見秋棠溫柔的笑臉。
並非所有人都天生富貴骨,如果秋棠不曾翻臉離開,他將永遠活在自己的舒適區。
秦易錚打聽到的住處,她當時回深城回得匆忙,家中院門沒關,因為常年不在家,院子裡土壤充裕,卻只有一架鞦韆,和幾棵仙人掌之類耐旱的植物。
她是很喜歡花花草草的,家裡每週都要更換鮮花,別墅外的庭院裡,半數花朵都由她親手種下。花瓣滴露,黃鶯粉蝶,每一個蓬勃新生的生命都讓人治癒。
秦易錚從花店買了些種子和植株,文竹,茉莉,杜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