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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如月狐疑猶豫,柳竹秋果敢勸諫:「臣女願為呂太醫擔保,恕臣女鬥膽直言,陛下已油盡燈枯,不冒險一試就真的無力迴天了。」
死馬當做活馬醫,為了丈夫,馮如月豁出去了,準許呂太醫放手救治。
呂太醫配好藥劑餵朱昀曦服下,再配合針灸和推拿術施救。
漫長的等待中,春梨悄悄將柳竹秋叫到屋外,來到左近空寂的弘德殿,查明四下無人後小聲問:「小姐覺得陛下是怎麼中的毒?」
南巡期間她全程侍奉朱昀曦,最瞭解狀況,柳竹秋問:「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什麼了?」
春梨說:「陛下日常的飲食檢查極嚴,如果是投毒,一次兩次還行,連續數月斷無可能。」
柳竹秋想起當年慶德帝之死,問:「他可有經常接觸的事物?比如食具茶具,香囊枕頭?」
春梨說:「我正想說這個。先給你看樣東西。」
她掏出一個手絹裹成的小包攤開來,露出一串斷了線的多寶沉水佛珠。
「陛下自南巡之日起每日都將這串珠纏在腕上,前日他病勢沉重,奴婢們為他更衣時不慎扯斷珠線。他怕弄丟了,叫我好生收著。」
能讓朱昀曦如此珍視,其來歷必不尋常。
柳竹秋問佛珠是誰進獻的。
春梨眉宇間似壓著巨石,語速也因疑惑遲緩了。
「陛下啟程前,皇后率眾嬪妃聯名進獻了好些恭祝聖駕安康的禮物,這串珠就是其中之一。」
第二百二十一章
柳竹秋拈起串珠觀察,僅憑眼看瞧不出名堂,她讓春梨重新收好,說:「此事不可聲張,待陛下醒了再說。」
二人回到乾清宮,馮如月問她們去了哪裡。
春梨說:「滎陽君為陛下焦思兩日,精力實難支撐,臣妾剛領她去弘德殿的後室看了看,想安排她在那裡歇宿。」
馮如月稱是:「你們都是有身孕的人,經不起這麼熬騰,都去歇息吧。本宮在這兒看著,不會有事的。」
春梨謝恩,請求:「陛下若醒了,請娘娘即刻派人通知我們。」
她和柳竹秋重回弘德殿,叫宮人在後室的床榻上鋪設寢具,打水洗漱了,一塊兒熄燈睡下。
柳竹秋睡到四更便起來了,本想悄悄下床,仍驚動了春梨。
春梨跟著起床,梳洗後一人吃了一塊幹點喝了一盞熱茶,匆忙趕回乾清宮東暖閣。
馮如月在屏風後的椅榻上小憩,呂太醫和幾個宮女還守在皇帝榻前。
呂太醫通報近況:「藥起效果了,陛下三更時曾恢復意識,喝了半碗燕窩粥,脈象也比之前有力了。」
柳竹秋欣喜,湊近端詳朱昀曦,問呂太醫:「陛下這是昏迷還是睡著?」
呂太醫說:「陛下應該有知覺,因太過疲累,身子還不聽使喚,跟他說話他大概知道。」
柳竹秋在床前坐下,握住朱昀曦的左手,在他耳畔輕聲呼喚:「陛下,柳竹秋在此,您聽得見臣女說話嗎?」
朱昀曦的手指似乎微微動了動,她低頭檢視,視線抬起時見皇帝緊閉的眼角滲出淚珠,無疑是對她的回應。
她悲喜難禁,柔聲安慰:「陛下放心,臣女就在這兒守著,您不會有事的。」
她為他拭去源源流溢的淚水,心疼得十分厲害。
無關愛意,也無關人臣忠義,是覺得朝廷弊病,政體畸形造成的矛盾鬥爭都集中到他一個人身上實乃大不幸。
敵方是數以萬計的官紳富賈,而他幾乎是孤軍奮戰,猶如一頭病虎試圖在群狼圍堵的藩籬上啃出缺口,這奄奄一息的下場似乎預示著籠罩著神州大地的鐵幕不可撼動。
你一定很絕望吧,現在是否認清了皇權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