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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語。用囈語般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娓娓絮絮。如同佛唱。我便在這佛唱中安詳沉靜,恢復本性
我漸漸相信九年前瀝川毅然離開我的決定是正確的。我對情感危機的處理能力遠比我想象的要差,雖然我對迴避這些危機
的能力遠比我想象的要強。
“告訴我,瀝川,當你被確診為癌症時,你父親可曾向你隱瞞過真相?”
“沒有。”他說,“他第一時間就告訴了我。還告訴我這種病五年之內的存活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至五十
我唏噓:“那時你只有十七歲,你父親確信你能承受這個真相?”
“可能是我父親認為我比較tough吧。如果是我哥,他會考慮隱瞞一部分。”
我抱起了胳膊:“可是,你卻覺得我不可以承受這個真相?”
“……你又來了。”
“因為我是女人,女人是情感脆弱的動物。”
“女人也有堅強的。”
“但我不堅強?”
他看著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什麼地方不堅強?”
“……”
“舉個例子看看?”
“比如說,我已經告別了,你還寫了幾百封信?”
“這就是堅強,鍥爾不捨就是堅強。”
“e on。”
“這說明我的神經無比堅韌,無論你怎麼甩都甩不掉我。”
“……”
“所以你錯了,當時你應當告訴我真相。”
他拍了拍我的臉,想了想,忽然說:“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就告訴你一件事。”
“說吧。”
“昨天有個人給我打電話,是你接的,對吧?”
“對。他說德語我聽不懂。”
“他是我的醫生。”
我的臉立即白了。
“在來昆明之前我去拍過胸透。在我的肺部又發現了三個很小的點。他們懷疑有轉移,但不能確信,要等六週再去胸透……”
我呆呆地看著他,大腦一片空白,頃刻間不能呼吸。
然後我直直地倒了下去。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瀝川的臂彎裡,嘴裡有一股濃重的辣味。
是酒,烈酒。
我迷惑地看著他,他指了指桌上的二鍋頭:“我相信你無比堅韌的神經沒有昏厥,只是你的頭昏厥了。”
然後我的眼淚開始嘩嘩地往下掉,渾身發抖地看著他:“這是……真的嗎?”
“當然不是。”他嘆了口氣,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這是我的主治醫生,會說英語,不信你親自問他。”'
瀝川的醫生叫Herman,他用帶著濃重德國口音的英語向我解釋了瀝川目前的病情。他說瀝川的身體雖未恢復到理想的狀態,
但比去年進步了很多。沒有查出任何新的轉移。但他又說像他這樣的病人,轉移的可能性隨時存在。所以,
Just live with it。
我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Honey,好些了嗎?”他捧住我的臉,討好地笑,“對不起,不該開這麼大的玩笑。你真的是‘咕咚’一聲地倒下了。
我還以為你能挺住幾秒呢。頭還暈嗎?想喝點什麼嗎?我去給你倒果汁。”
“王瀝川……你敢耍我!”
怕聽我咆哮,他拾起柺杖一溜煙地去了廚房。
他把果汁裝在一個密封的瓶子裡帶給我,我 灌了一大口,將滿嘴的酒味壓了下去,
然後,我不依不饒地問道:“醫生都說你沒事,為什麼你一大早要在洗手間裡呆兩個小時?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