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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糖,篩選一塊好賣相的羊肋排高掛在鐵鉤子上,把筆直扎進砧板的斬骨刀費勁地拔出擦了擦,衝遠遠圍觀的眾鄉鄰主顧們笑了下,熱情招呼:
“新鮮上好的羊肋排,一百一十文一斤,童叟無欺,先到先得,賣完為止~!”
一刀賣給老主顧半斤肋排,再細細地切三兩肉臊子賣給新來的主顧。輪到第三個時,耳邊響起熟悉的清潤嗓音,
“兩斤肉。”
應小滿手裡的刀一頓,聞聲抬頭。
站在肉鋪子面前第一個,穿一身天水碧色襴袍,衝她微笑著的高個郎君,豈不正是幾日未見的晏七郎!
店裡張望的阿織已經直撲過來,“七哥~”
七郎彎腰
抱了抱阿織,小丫頭指手畫腳地比劃,“七哥,剛才有個壞人!”()
確實。我正好在附近,唔,聽同僚提起有個壞人過來擾你們生意,轉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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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七郎打量一眼平靜的周圍,“人已走了?”
應小滿抬手抹了下額頭細汗。短暫的吃驚褪去,她目不轉睛地盯著七郎。
七郎確定無事,目光也很快凝望過來。兩個人的目光一碰,即刻糾纏一處,捨不得分開,卻又在大庭廣眾之下裝作不在意的分開。
應小滿低頭切肉,在篤篤篤的刀聲裡邊切邊說,“莫三郎那紈絝哪有本事擾我生意。我一刀下去——”
“切了他何處?”七郎不緊不慢說,“他挑釁在先,只要並非當場斃命,我都能想辦法替你轉圜。”
噗嗤,應小滿忍不住樂了。
手一歪,七郎要的兩斤肉切成了兩斤半。
“大白天的我能切他哪裡?削了只羊腿,把人嚇跑了事。”
她索性把兩斤半的羊肉直接包好遞去,“你又請假從官署出來的?趕緊回去。白天別耽擱我生意,得空的話晚上來。我最近回家也晚。”
晏七郎提著油紙包,堅持付過錢,抱了抱依依不捨的阿織,對應小滿說,“儘快拜訪。”
應小滿招呼下個主顧,低頭繼續切肉,對著砧板的眼睛卻不自覺地彎成了月牙兒,“嗯。”
晌午時分,一十斤新鮮羊肉賣了個乾淨。
隔壁的肉饅頭店老夫妻還在鋪子裡,被應小滿拎著特意留下的半斤肉,硬塞給他們,感謝早上特意提點的情分。
老夫妻推辭不得,也端一屜四個肉饅頭出來,硬塞給阿織手裡。
應小滿把阿織抱回軲轆車上,戴起斗笠,阿織啃一個熱騰騰的肉饅頭,兩輪車沿著大街往回家去。
午後。刮過長街的熱風裡,戴著斗笠的小娘子懷揣三個肉饅頭原路回返,慢騰騰走過大理寺官衙西側,白日裡無人看守的窄巷。
輕煙般的身影消失在窄巷口。
斗笠摘下藏在樹後,巷子裡最為枝繁葉茂的一棵大榆樹上方,飛爪無聲無息攀上樹枝,枝頭綠蔭瞬間遮掩住身形。
日頭西移,天色黑沉下去。
大理寺燈火明亮的官衙門口,官吏依舊進進出出。
應小滿這些天漸漸察覺,進出的多是青袍低品官員,晏八郎這等緋袍官員都少見,身著紫袍出入官衙的,只有仇家一個。
亥時初,兩名官差抬著拒馬從官衙出來,慣例堵住西側窄巷口。
亥時正。蹲守的人出現。
身穿紫袍的仇家踩著夜色走出大理寺兩道黑漆大門。
和仇家同行的,還有名身穿紅色官袍、身材修長的官員,兩人並肩下了漢白玉臺階,緩行交談。
興許是交談的內容機密,幾名護衛並不緊隨,而是前後分散,隔出了三四丈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