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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認真說過一個“喜歡”,但納蘭楚客隱約感覺到他留下的原因是他。而沈周南彼時已經沒了住處,就手頭還捏著大把正貶值的鈔票。納蘭楚客於是“慷慨”將房子賣他,敲他一筆錢供養自己母親妹妹們回鄉下避難。沈周南留納蘭楚客住下,說房子大,又安全。納蘭楚客依舊道貌岸然拒絕,說跟朋友合辦了一家小報社,分不開身往租界裡跑。
後來一場狂轟濫炸,住在租界外魚龍混雜弄堂裡的納蘭楚客受傷被埋。沈周南得知訊息後第一時間跑來,親手從廢墟里刨出人來,帶回小樓養傷。還好,沒殘,身上不能看了,臉好歹沒花。
中間發生什麼不贅述,譬如沈周南給納蘭楚客擦身換衣端水餵飯、或者處理傷口的時候把自己的手給他咬著、午夜驚醒將人抱在懷裡一聲聲安慰“沒事沒事我在我在”……
漸漸。
沈周南和納蘭楚客開始非正式同居在這座小樓裡,相扶相攜度過漫長戰爭年歲。
說不清是算計大於情願,還是情願大於算計。反正沈周南什麼都不說,就是甘願舍下安逸榮華藏身於戰亂市井,只為能和納蘭楚客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裡;而納蘭楚客也從沒有想過回鄉下去避難,他那時說的是:“沈老闆慷慨供養我家人,那麼我留下來繼續給沈老闆唱堂會。”戰火紛飛裡,他們廝守。一座房子,兩個男人,一起唱戲,一起譜曲,一起買菜,一起散步。電影廠一度面臨危機,沈周南一籌莫展,納蘭楚客竟然從牆縫裡摳出自己二十多年攢下的積蓄來幫沈周南週轉。
“你有錢?”沈周南那時著實吃了一大驚。
“當然。好賴當頭牌這麼些年。”納蘭楚客說,“不過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你的花,我的攢,咱們親兄弟明算賬。”
“……”然後沈周南表示不用他的錢,叫他繼續攢著。
“那不行。”納蘭楚客執意,“我這人呢,叫我平白拿別人的錢我拿得心安理得坦坦蕩蕩,但你我關係已經今非昔比了,再佔你的一分一毫就好像是賣來的錢了。我可是有尊嚴的,賣的事情我不幹。”
於是,之前坑了沈周南多少錢,後來歲月裡都有增無減地填平了。
有他精打細算,沈周南的錢和日子都滋潤起來。
愛情大概由茲而生,這所房子就是見證。他們彼時要是知道後半輩子兩個人會相濡以沫親密無間,想起最初歲月裡的曖昧試探會不會覺得很好笑。
納蘭德性油頭粉面靠在鋼琴上凹了一上午造型。攝影師是安冬請來的,據說特別專業,裸拍就能把被拍攝者的顏值提升九個八度。這裡的“裸拍”是指不經任何後期加工。
“咋辦,我覺得我要紅了。”看著單反螢幕上的照片,納蘭德性由衷感慨,“太他媽帥氣了。”
風瀟:“……”
安冬:“……”
王建剛:“……”
張開全:“……”
攝影師:“南華公子的演員還沒定下來嗎?定下來就一起拍了吧。”
“沒,試鏡好多人了,都差那麼一點感覺。”納蘭德性一邊請攝影師坐下喝茶,一邊勾勾手向風瀟要來支菸點上苦惱說,自動無視一旁腦門上寫著“讓我演讓我演”字樣的安冬,抬眼看了看對面牆上掛著的大爺爺小爺爺的照片。
最近為了揣摩小爺爺儀態,特地把家裡的老照片都翻出來裱了框掛起,每天看看。
“咦?這張好,這張跟牆上相片蠻像——”攝影師翻出來一張納蘭德性坐在鋼琴凳上昂著頭等風瀟給自己系領結的照片,又指一指牆上沈周南給納蘭楚客系襯衣釦子的畫報封面。
同樣是抓拍,兩兩造型分別對應,就連臉上神情也不差分毫——沈周南側臉垂眸靜靜看著自己指尖,風瀟也是一樣;納蘭楚客傲慢而專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