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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層層堆疊的龐然大物們在一片黑魆魆中若隱若現。從它們的輪廓能夠大致辨認出這是一些硬紙箱,裡頭裝著什麼無從得知。在兩摞紙箱中間的夾縫中,傳來輕輕一聲喘息,以及因挪動在紙箱殼上發出的摩擦聲。
那是星晴,她終究還是上車了。混在人群裡,翻越柵欄,匍匐在路旁荒草叢中,在列車發動時由尾部的懸梯爬上車頂,越過一個一個車廂連線處,再爬進現在的車廂。這些費盡千辛萬苦的努力,假使她知道不久以後將要發生的事,假使有神力能夠將時間倒回哪怕幾分鐘,她便決不會再嘗試。
這輛末班車為何有許多貨物車廂?作為一趟救命班車,如果將貨物空間騰出,用來裝載更多逃難的人,多少人會因此得到求生的機會?她來不及去想這些,至少正是這些箱子,才讓她有了暫時的藏身之處,儘管這裡狹小閉塞,轉不開身,任何一個磕碰便會牽扯出一陣疼痛。她裹緊上衣,深深吸了口氣,想以此減輕些苦楚。有些傷口還未閉合,流出的血混合著汗水,粘膩不堪。她從懷裡掏出一個舊報紙包裹的物什,攥在手裡。那裡面是一小塊饅頭,已經因為擠壓而變形了。她餓得前胸貼後背,不得不弓腰緊腹才會好受些。可她沒有吃掉它,而是再次小心翼翼地塞進懷裡。
這是她為了感謝石頭的燒餅,特地留給石頭的。這節車廂的隔壁便是客車廂,她一定要找到機會避開列車衛士的耳目,去往石頭身旁。她陷入自己的思緒,想得這般入迷,以至於根本沒有留意到至頭頂上方傳來的窸窸窣窣聲。一開始,她以為這是那些偶然在身旁竄過的老鼠們發出的,可這聲音自列車發動不久便連續不止,且越來越有力,間或一聽,還能分辨出鞋底擦著車身的那種鈍響。
難道還有人用與她相似的方式上了車?她緊了緊上衣,背靠箱子慢慢站起來,以確保不發出任何聲音。
還未待她思考透徹,從隔壁車廂爆發出一陣騷動,哭喊聲叫罵聲不絕於耳,嘭的一聲槍響過後,人聲漸漸微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嘶啞粗沉的男中音。
&ldo;誰都不許動,誰動就崩了誰!&rdo;
星晴捱到車廂的一端,站在一個箱子上,伸手夠到掩於車窗的金屬板,將它稍稍抬起,露出一條縫。與車窗相對的是隔壁車廂的車窗,如果對面車窗湊巧開啟了,便能將隔壁的情形瞧得一清二楚。
她看見幾個端著土槍的彪形大漢,各個虯髯戟張,凶神惡煞。憑著直覺,她已然猜到這夥人的來頭。
剛才說話的那人身旁的一位同夥舉著槍,一抖衣袖,一柄大砍刀入手。他邁開步子巡視,一邊輕點人數。&ldo;總共一百二十二人,呵!一個也別想跑!&rdo;
冷汗從她的手掌心滲出,令她差點撐不住似乎愈發沉重的金屬板。那一瞬間,風鈴鎮街頭巷角腐童屍腐臭發白的畫面出現在她腦海,極力驅趕也無濟於事。她好似已經看到了不久之後自己的結局,從未感到離死亡這麼近,卻這麼渴望生存。她的雙腿不受控制地戰慄,愈發無力。那些使她頭腦一熱的衝動之力,曾令她數次迎難而上,藐視一切,此時卻如同烈陽下的水漬,暴曬過後蕩然無存。儘管如此,她卻做好了重新爬上車廂頂部的打算‐‐她要爬到對面車廂頂部,尋找機會救石頭出來,再一起逃跑。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風鈴鎮車站總控室裡,一切都亂了套。
幾分鐘之前,他們剛接到了列車長的求救訊號,以及歹徒提出的要求。電話被撥通,另一頭響起了總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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