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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這就是他們身體不可否認的默契。
只是……席秉淵微微蹙眉。
他記得昨晚,他們兩人之間好像又回到了第一次的那種模樣,即使他的意識不夠清醒,他也記得自己好像對江然用了強。
他們之間所做的不像是傳統意義上的愛,更像是恨。
思及此,他神色複雜地望向依舊還在沉睡的江然。
江然。
這兩個字無聲地流淌過他的舌尖,或許就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在唸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究竟帶有幾多複雜的柔情。這種複雜的感情是從何時開始,又是從何時變得濃烈。
江然垂眸閉著眼,格外安靜。窗外打進來的光透過碎髮在他的臉上留下明暗交織的光影,他瘦削尖銳的下半張臉埋沒在那一半的昏暗裡,更顯得他單薄又消瘦。
其實江然的輪廓並不溫和,在微蹙著眉時,他的五官甚至還會透出一股冷冷的豔麗,有種讓人不敢接近的距離感。但是他會慣於把笑掛在臉上,做那個處事圓滑、風趣幽默的小江總。而熟睡時,他整個人卻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和虛委,只在白淨之中透出些最真實的、柔軟的易碎感來。
好像多用力幾分就要碎掉一般。
而就是這樣脆弱的白淨,卻義無反顧地幾度向他飛蛾撲火。
可他分明是一叢無根的煞星野火,只會傷害靠近他的人。
江然。
江然……
我該拿你怎麼辦?
席秉淵深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感到了身體久違的神清氣爽。
他自然知道這種清爽與江然昨晚的遭罪呈正比,那是在他的資訊素的誘導下,江然被動承受的、他本不該承受的痛苦。
他們之間這種基於生理與病理的關係並不公平,尤其是對江然而言。他對江然的依賴會隨著接觸的加深而越發深重,他會變得越發不知足,他會在江然身上留下更加深重的痕跡、他會給江然更多未知的傷害——對於他而言,這些都是無害的。
而江然……
他不是一個生而被資訊素束縛的oga——即使是oga也不需要坦然接受這樣被人支配的命運,更何況他是個不受拘束、為自由而生的beta,他本不該經歷這些的。
他該是望江最驕傲的繼承人。
即便這樣的身份讓他一直以來過得太累太苦,周身的alpha們對他傲睨輕慢,父母的不理解也令他煢煢無援,他就身處在四面楚歌的困境裡戴著虛偽的半永久面具長成了如今的刀刻斧鑿一般的模樣,深陷暗無天日的泥沼。
但是……日後就不必再陷入更深的泥沼了。
江然。
你該向光裡走去的。
……
……
席秉淵最終輕手輕腳地下了床,他給自己胡亂披了一件浴袍,抓了一把額前垂下的碎髮,開啟窗吹了一會兒冷風,試圖讓自己在這個混亂的早晨更加清醒幾分。
他刻意走到遠處壓著聲音給前臺打了電話,他不想驚擾尚在沉睡的江然,但也不會就此放任不管。
他讓前臺送些傷藥上來,江然身上那些痕跡——他無法放任不管,他是肇事者,不論是出於愧疚還是出於憐惜,他都該為江然做一些善後的處理——何況他心疼他。
當他輕輕捋開江然脖頸後微長的碎髮,在那幾道極深的咬痕上塗抹藥劑的時候,江然似乎是感受到了後脖頸處藥劑冰涼的觸感而有幾分轉醒。
他半閡著眼,艱難地掙扎,試圖轉身,卻被席秉淵微微施力壓住了動作:“別動……”
凝視著對方尖削的下巴和蒼白的唇角,席秉淵微不可查地嘆息一聲:“……在上藥。”
此時江然眼中還帶著幾分獨屬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