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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說了個地名。女人十分驚訝：&ldo;啊?那麼遠。那得坐一天一宿呢，怎麼沒買個臥鋪?&rdo;
&ldo;賣光了。&rdo;少年說。
女人嘆息一聲，火車買臥鋪很難，能有個茶座就不錯了。她又問：&ldo;就你們倆嗎?大人呢?&rdo;
&ldo;哥就是大人。&rdo;回答她的是那個男孩子，&ldo;哥帶我回家看媽媽。&rdo;他吃了兩個梨，把女人完全當作好阿姨，明顯活潑了很多。
女人愣了一下，注意到這兩個孩子身上都穿著只有在某些體育學校才能穿著的那種鮮紅色的運動服，胸前繡著兩個黃色的字&ldo;武術&rdo;。女人問：&ldo;你們是武術學校的呀。&rdo;她兒子一聽&ldo;武術&rdo;兩個字，立刻轉過身來叫道：&ldo;武術武術，我也會練!&rdo;跳在座位上黑哈嘿哈比劃起來，惹得旁邊的人皺著眉連連往後躲。
小男孩覺得女人的兒子很有趣，嘻嘻直笑，少年點點頭。
&ldo;哎呀練武術可苦啊。&rdo;女人瞅著小男孩，&ldo;這麼小就送出來，你媽不心疼啊。&rdo;
小男孩說：&ldo;我想媽媽啦，哥帶我去找媽媽。&rdo;他說的時候沒見有多傷心難過，滿臉滿眼的期盼嚮往，&ldo;媽媽一定在家等著我呢，給我做好吃的。&rdo;
&ldo;對，對。&rdo;女人笑。
這時車到站了，人們像突然夢醒了一樣，紛紛起來活動活動身子骨。沒有風灌進來，車廂裡又熱了幾分，一堆賣茶蛋的賣麻花的圍在車窗外向裡面的人兜售東西。熙熙攘攘的人聲湧入，充斥著狹小的空間。少年探出頭望了望，像是要出去買點東西吃，但一看滿走廊的人又遲疑了。小男孩扯著哥哥的袖子，眨著大眼睛：&ldo;哥，我餓了。&rdo;
少年說：&ldo;咱倆換一下。&rdo;他讓小男孩坐到自己這邊來，他擠過去緊挨著窗戶，把小桌子上的東西往女人這邊稍稍挪了挪，騰出一點地方，&ldo;阿姨，麻煩讓一讓。&rdo;
&ldo;哎呦你這是要幹什麼呀，哎呀你小心點啊。&rdo;女人看出來了，少年這是要從視窗鑽出去，好心地囑咐了一句。
少年對她笑了笑，謝謝她的提醒。隨即深吸一口氣，一手按在桌沿上，也不見他如何費勁地動作，身子突然憑空縮成一團，雙腿前伸，像只靈巧的燕子一般從狹窄的視窗躍了出去，輕輕落在月臺上。
兩邊賣東西的小販們驚愕萬分，張大了嘴，女人驚奇地叫道：&ldo;啊呀，怎麼……怎麼就出去了?&rdo;
少年擺擺手，飛跑到售貨亭，不大一會功夫跑回來，手裡拎著兩大袋子東西。他先把東西從視窗遞進來，女人幫著接住放到座位上。少年一手撐住窗邊，稍一用力雙腿屈起穿過視窗立即伸直，姿勢極為優美舒展，在小桌子上方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輕飄飄落在地上。兩邊甚至有人鼓起掌來：&ldo;好厲害好厲害。&rdo;
少年笑笑，臉上也不見有多得意，只把自己買回來的吃食一樣一樣攤在桌上。兩隻燒雞一兜子茶蛋一兜子桔子三根麻花等等擺了一大堆，然後扯下一隻大雞腿遞給女人的兒子：&ldo;給，小弟弟你吃吧。&rdo;
女人的兒子一見燒雞眼睛就亮了，那時這東西不是誰都捨得錢買的，他接過來狠狠咬下一大口。女人知道少年是在報答自己那兩個大白梨，沒想到這孩子年紀不大心計挺足，輕易是不受人恩惠的。女人見孩子狼吞虎嚥的架勢，臉紅了，連說：&ldo;這怎麼說的這怎麼說的，燒雞貴著呢。&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