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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野瞧見她懷裡的破板凳就忍不住覺得又好笑又好氣。
明明都被人追得不要命了,她竟然還把板凳抱在懷裡。
真是蠢。
周野住在步行街背後不遠的小平房裡。
獨戶單間,好像是個門衛室改的,後邊還有個住了十幾戶的小院。
房子小是小了點,但勝在價格便宜,還不用和人擠。
夏鳶第一次到男生家裡,進了門便侷促地站在門邊,手腳無處安放,眼睛也只敢盯著腳尖畫圓五公分的位置。
周野將東西放下,回頭一看,夏鳶門神一樣地站在門邊,他氣笑了:「進來啊,你站那做什麼,辟邪?」
夏鳶後知後覺地哦了一聲,眨眨眼睛,打量一圈屋內,仍不知該往何處下腳。
周野這屋子平時基本不收拾,但他東西少,也沒見有多亂。
他將床上的衣服隨意折了折塞進衣櫃,又把放燒水壺的凳子拖出來給夏鳶坐,「你先坐,我去燒水泡麵。」
說罷,他拎著壺出去接水,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再進屋時,夏鳶坐下了。
她沒坐周野給的凳子,坐的是自己的小摺疊凳。
小凳很矮,她又坐得端正,像極了幼兒園裡等著拿小紅花的乖孩子。
周野看在眼裡,唇角抿了抿。
他開火燒水,又彎腰在旁邊櫃子裡拿出兩個搪瓷碗,一個黃色一個白色。
等水燒開,他將兩個碗都燙過一遍,然後才把面放在裡邊泡。
泡上面,他又在灶臺上東翻西找,嘴裡自言自語地念著:「找個什麼東西蓋上呢。」
夏鳶聽見,心念一動,起身將方才裝泡麵的紙袋從地上撿起來,拍乾淨灰,對周野說:「用這個吧。」
周野看著她將包裝袋平鋪在碗麵,又從口袋裡摸出兩根皮筋往上一箍。
包裝袋不大,幸好碗也不大,恰恰好覆蓋住了敞口,皮筋確保了熱氣不會竄走地太快。
周野挑眉,打趣她:「高材生啊。」
夏鳶微哂,沒說話。
周野這屋裡沒有桌子,只有一張略寬的木凳。
他坐在床邊,夏鳶坐著摺疊凳,兩人在木凳兩端,一人守一碗泡麵,電風扇在旁邊呼呼吹著,淡淡裊裊的熱氣在兩人之間牽了一座橋,讓彼此的距離仿若近在咫尺。
周野聽夏鳶說今晚發生的事情,眉頭一直皺著,那雙總是含著笑的眼睛也罕見地沒了笑意。
夏鳶說完自己的遭遇,已經沒有剛進門時的尷尬與緊張了,說著,還能自嘲地笑一笑。「你瞧,我沒讓他們搶了錢,凳子也沒讓他們搶走,只損失了一點沒賣完的頭花和一床舊床單,是不是還算幸運?」
周野不曉得她這盲目的樂觀是從哪來的,他躬身一手撐著床板,一手撐著膝蓋,嚴肅道:「那是碰上了我,要沒碰見我,後面會發生什麼,你敢想麼。」
夏鳶自然不敢想。
她斂去笑意,垂下眼簾沉默半晌。
周野見她不說話,神情略松和了些。
他也不是要責備她,只是聽見她說黃毛在天橋上想對她動手動腳,他就氣不打一處來。
以黃毛在路口那暴躁的狀態,難以想像夏鳶如果真的在那條衚衕裡被他們追到,後面還會發生些什麼。
得虧了今天傍晚那場雨,要不是他今天去了網咖,往天那條路他根本就不會去。
想著,周野剛放鬆的神情又緊繃起來。
還是不能太心軟,他總得讓這丫頭知道知道危險和教訓。
夏鳶卻在這時抬起臉來,巴掌大的小臉上一雙眸子水汪汪的,她帶著清淺的笑意望著周野,輕聲說:「還好我遇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