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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酈城就發生了一件大事!
宋家那跑了的少夫人莫氏居然帶著兒子回來了。原來,她並非不守婦道,與人夜奔,而是她姨娘生病去了,她那身為利州知府的父親匆匆派人來接。她明明派了人往郡王府給宋婉雲報訊,但不知為何,這事兒最後竟傳得那般不堪。
此次莫氏回來,身邊不但有利州知府莫志雲的師爺帶著人相護,酈城本地知府秦毅和莫志雲同年中舉,有些交情,也早早派人迎在城門口。
莫氏在家中休息三日後,才帶著宋春風和宋家族老們登郡王府的門。
郡王黃安樂瞧見莫氏的第一眼,竟嚇得暈厥過去。莫氏不急不緩,冷眼看著郡王府忙作一團,身後的師爺冷靜地拿出宋婉雲的嫁妝單子以及被郡王府代管的宋家財產清單,遞到郡王妃手裡。
郡王妃看著那長長的清單,手不由哆嗦起來。郡王府的主子們不善經營,早就是個空架子,這幾年,多虧有宋家這筆入賬,才能保住奢靡的生活。這要是還回去,日子可怎麼過?
郡王妃保養得很好的手上,戴著尖利的金指套,因為急了,那金指套掐進了暈過去的黃安樂的手腕裡,登時就出了血,暈厥的黃安樂徐徐地睜開了眼睛。
黃安樂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了端莊靜坐的莫氏身上。他的眼睛越睜越大,讓人都要擔心會不會把眼珠子掉出來。他的表情越來越驚恐,漲鼓得像饅頭的大肥臉劇烈地抖動著。他的手微微抬起,想要拔出旁邊侍衛的劍,卻又耷拉下來,垂落在大腿上。
“別,別,別纏著我……”黃安樂猛地站起來,衝向莫氏,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我當時沒想殺你,是你自己想不開,非要跳河……我還讓人沿著河找了你們母子倆一夜。”
眾人皆驚。莫志雲派的師爺和秦毅派的捕頭交換了眼神。
“冤有頭債有主……”莫氏搖著扇子,幽幽地說,“那你告訴我,不找你,我該找誰呢?”
黃安樂滿頭大汗,聞到一股好聞的花香,心裡一緊,胯下有水漬嘩啦啦流出。
莫氏用一雙看不出情緒,只有無盡冰涼和黑沉的眼睛,盯住黃安樂的臉。
“郡王爺……”莫氏幽幽地喚他。
黃安樂雙手撐在身後,滿目驚恐,手腳並用,邊退邊說,“你饒了我吧,你饒了我吧,我知道錯了啊。”他抱住頭,痛苦地大叫,“我當時也是為你好,你大好年華,何苦為一個死人蹉跎,跟了我,豈不美哉?”他眼中充斥著血色,神情變得瘋瘋癲癲,“我本來是想要你的命,但看到你,我就心軟了啊,我給你了一條活路,你自己不走的,你自己不走的。”
郡王妃和黃安樂多年夫妻,此時哪還不明白,她忍不住扇了渾身哆嗦的黃安樂一巴掌,唇中溢位兩個字,“你個老東西,這滿屋子的男人女人還不夠。混蛋。”
莫氏則身體一僵。她正是雲娘所扮,這兩日夜晚都由林胭脂帶著,在黃安樂附近徘徊,扮做鬼魂索命,前面每次也不露面,只是一會兒用小孩聲音一會兒用女人的聲音,嗚嗚咽咽地黃安樂還命來。
黃安樂不能安寢,幾乎調了整個府內的護衛過來守衛。可林胭脂是梧王府的暗衛,夜色是她的衣服,夜風是她的翅膀,那些護衛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摸不著,反倒是其中不少膽小的,被嚇得半死。恐慌是會傳染的,到了第二夜,護衛們還守著黃安樂的房間,卻一個個面白如紙,穿著黑色勁裝的他們,看著倒像是閻王派出來抓人的小鬼。
黃安樂大罵護衛們都是無能的蠢貨,攆他們離開。他縮在床上,藏在被子裡,抖成一團。他感覺有冰涼的東西爬到他的耳邊,還有什麼冷硬的物件在扯他的雙腳,還有絲絲冷風順著頭頂,鑽進了他的五腑六髒……
黃安樂當然也請了道士,那道士早暗中得了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