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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園林第二次哭是在當晚凌晨,滿路突然抽搐倒在他懷裡,她聽到他崩潰大哭喊著她的名字,可就是無法張口叫他別害怕。
她很早就知道產後極有可能要過很多的坎兒,可真的從未想過會在她身上發生。陸園林也是的吧。所以才從來不給長安過她真正的生日,每一次長安問,他便說:&ldo;長安,那是母難日,沒什麼好慶祝的。你要是喜歡,以後兒童節就是你的生日,好不好?&rdo;
長安似懂非懂答應。
滿路平安度過危險的那天,陸園林瞞著她偷偷做了結。扎手術。
&ldo;一次就夠了。&rdo;他說:&ldo;我受不了了。&rdo;受不了這樣的驚心動魄和劫後餘生,讓他只要稍稍想到便脊樑骨發冷。若有早知,他必須承認,他連長安也不會要的。
滿路身體漸不如前,哪怕他明明知道愧疚是最無用的情緒,這麼多年也仍然耿耿在懷。
她一直想開一家不打烊書店,因為長安突然報導才打亂了計劃。陸園林說,他不想剝奪她的夢想,而她說,她不希望錯過長安的成長。於是長安自然成了她生活的重心,打理書店便成了她的業餘生活。
&ldo;這裡,&rdo;陸園林指了指公園的亭子,&ldo;是爸爸第一次見到媽媽的地方。&rdo;
&ldo;坐!&rdo;長安嘟起小嘴,要求道。
滿路把她從陸園林懷裡剝下來:&ldo;爸爸累了,長安自己走。&rdo;
長安疑惑地瞄著她,嚴肅地思考了會兒,然後自個兒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陸園林盯著她笑:&ldo;長安會被你嚇壞的。&rdo;
滿路說:&ldo;力所能及的事情要自己做!&rdo;
園林捏了捏她高挺的鼻子:&ldo;她還小。&rdo;
&ldo;爸爸!媽媽!坐!&rdo;長安有模有樣地招著小手。
&ldo;好!&rdo;滿路應著,一面卻和陸園林說:&ldo;今天長安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都發話了,老規矩吧?&rdo;
陸園林撓頭:&ldo;嗯。&rdo;
每年寒暑假就是長安最忙的時候,四老總給他們倆出難題,只有一個長安,卻要陪四個老人度假。最後滿路和園林想到一個兩全其美之法,與其讓長安輪流忙活,倒不如讓他們五個人一起度假。至少目前看來,效果相當不錯啊。
&ldo;你盼了很久吧?&rdo;
&ldo;狐狸笑貓。&rdo;園林反笑。
滿路很快接上:&ldo;彼此差不多。&rdo;
長安在一旁渾然不知,跳到滿路膝上睜大圓碌碌的眼珠子,問她:&ldo;媽媽,你以前也像現在這麼漂亮嗎?&rdo;
她被嗆得發笑:&ldo;嗯……比現在要漂亮一點兒。&rdo;
&ldo;哦……&rdo;長安抬起小手摸上她的臉,說:&ldo;難怪爸爸說,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rdo;
陸園林滿意笑笑,期待地望著長安。
&ldo;可是其他的小朋友也跟長安說,他們的爸爸告訴他們,他們的媽媽才是最漂亮的女人。&rdo;長安懊惱得抓耳。
&ldo;那是因為,&rdo;滿路竊笑,卻極少敷衍長安,&ldo;他們的爸爸都很愛他們的媽媽。&rdo;
&ldo;就像……就像爸爸愛媽媽一樣嗎?&rdo;長安問。
&ldo;是的。&rdo;陸園林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