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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半，天還沒怎麼亮，路燈灑下的光清清冷冷的，冷風吹著，冷得姜野縮了縮手指。

確實已經是冬天了啊。

姜野撥出一口氣，便在空氣裡變成了一團霧氣。

他再次確認了一下手裡的保溫桶蓋子有沒有扭緊，然後才放心地繼續前行。

奶奶已經在醫院裡住了幾天了，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現在是去給她送昨晚就開始煲的湯。

這幾天他都沒去公司，一直在醫院裡陪她，儘管她一直讓他去上班，說她不需要人照顧他也不聽。

早晨的第一班公交車，大多都是趕著去上班的人，車裡昏黃的燈光一照，便有些夜晚歸家的意味，姜野找了個座位坐下，旁邊的座位立馬就跟著坐了個人，姜野轉頭瞥了一眼，發現他竟然馬上就開始在車上打起了瞌睡。

生活真是挺不容易的，姜野想，順帶把開著縫的車窗關好，隔絕了外面呼嘯的冷風。

到醫院已經八點，這個時間點已經很忙碌了，姜野繞過人群，沒跟大家去擠電梯，而是直接走了樓梯。

一直來到奶奶的病房，姜野才停下理了理衣服，弄了弄頭髮，又深呼吸兩口氣，輕輕拍了拍臉，擠了個笑敲了敲門：「奶奶醒了嗎？我進來了。」

「小野，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奶奶顯然是醒了有一會兒了，竟然梳好了頭髮，看起來臉也洗過了。

「不早了奶奶，我給您煲了湯，您多喝點兒，今兒外邊兒天可冷，喝湯暖和。」姜野盛好了湯端到奶奶面前打算餵她。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奶奶笑得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別把奶奶當小孩子看，一把年紀了。」

然後她從姜野手裡接過了碗，舀了一勺湯輕輕吹了吹喝下去，舒服的眉毛都舒展開了。

「小野的手藝真好，湯很好喝，下次你也煲湯給空空吧，女孩子多喝湯對身體好，什麼銀耳百合紅棗的，美容養顏，你給她煲那個。」

「您瞧瞧您，這也能想到她，有那麼喜歡她嗎？」姜野打趣到。

「當然喜歡啊，看一個人從眼睛裡就能看出來，她看著你的時候眼神裡全是愛慕，整個眼睛都是清澈明朗的。」

「而她看著我，眼神裡又變成的敬愛，是真心的，這個人單純可愛，一看就沒什麼壞心眼，說話也好聽，人又長得乖巧，除了家世我不瞭解之外，基本上就是我理想中的完美孫媳婦兒了。」

「不過家世什麼的都不重要，畢竟咱們也不是富貴人家，對別人不能有什麼要求，就算咱們家條件好，只要她家裡人好也沒關係。但是像她這麼乖巧的女孩子，一看家庭教養就很好，能教出這樣的女孩子，家裡人想必也是很好的。」

「您看看您，說起她來話都變得多了起來，竟然還學會觀察分析了，我怎麼不知道您這麼厲害的呢？」姜野坐在旁邊笑。

「你奶奶我雖然文化沒你高，可好歹比你多吃這麼多年飯呢，這麼簡單的事都看不懂嗎？」

「是是是，您聰明著呢，喝完了啊，我再給您盛一碗。」

姜野說著又給奶奶盛了一碗湯，想了想對她說：「說起來您這次住院我還沒告訴她呢，她昨天還問我你好不好，說是在街上看到雙老人穿的棉鞋很好看，最近天冷了她買了下來打算送給你。本來昨天下午她就要去家裡，我給攔住了，說你去看你的老姐妹不在家呢。」

「是嗎？我就說她是個好孩子吧，這麼年輕的小姑娘，逛街不想著買衣服化妝品首飾，竟想著給我這個老太婆買棉鞋，這麼好的姑娘上哪兒找去？我不管，你可得給我抓緊了，要是你做什麼事把她氣跑了我可要生氣的。」

「好好好，我都聽您的行不行，那您可得趕緊好起來，到時候好幫我把她追回家給您做孫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