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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頭栽到谷底厚厚的積雪中,不知過了多久,漸漸又被凍醒,身上骨頭也不知斷了幾根,他找了根樹幹當柺杖,一瘸一拐得在谷中尋找出路,才發現,這深谷竟如一口巨大的井,四壁皆是懸崖峭壁,就是神仙掉進來,也難出去,他絕望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夜幕降臨,谷中黑暗如墨汁染了一般,小鹿顫抖著躲在一塊巨大石頭形成的屋頂下,痛苦不堪。地上堆了點草,他手中拿著兩塊石頭不住摩擦,也不知堅持了多久,終於有了點火星,又一陣風過來,馬上滅了。他站起來在谷底叫罵著,把所有最難聽的話全都罵了一遍,才垂頭喪氣坐下來。過了一會,冷地不行了,只得用身子擋住風口,拿起那兩塊石頭繼續打著,直到黎明,火堆總算生了起來。
那深谷中,不時鑽出來些毒蟲惡鳥,皆成了他的盤中餐。此時,正是寒冬臘月,谷中自然沒有食物,所以一個冬天,他幾乎把谷裡的蟲子,鳥類都吃光了。不過,唯有那日跌落下來時見到的禿鷲,每日來襲擊一次,似乎對他身上的肉極為感興趣。初時,小鹿苦不堪言,到最後,竟然習以為常。谷裡沒有人說話,那禿鷲的每日攻擊竟成了他最開心的時刻。
小鹿懷中還揣著那幾頁《天元心經》,每天照著修煉一番,不知不覺一個冬天過去,他只覺的腹內暖暖地,一股強大的氣流在其間盤旋。而,松鶴道人教的那套擎天風雲掌在他手中,威力漸漸大起來,這才真正發現這套掌法的妙處。松鶴道人說過,這套掌法是需要內力來控制的,內力越強大,擎天風雲掌打出的每一招一式控制的範圍就越大。小鹿在練武中自得其樂。
春天來到,雪慢慢消融了,天氣變暖和了,小鹿抬頭望著谷外的天空,又看看四周的峭壁,他試著提起內力往上攀登,無奈,那懸崖的多處,竟然是牆壁往裡凹陷的,就算枯樹散人掉到這裡,也只能無奈了。小鹿每日攀登著那峭壁,總是很快就掉下來,不過,一天比一天爬得高了,他心裡慢慢升起信心,希望有一天能夠怕出去。
不知不覺,他在谷中已經待了三載,心情慢慢平靜,不似以前急躁。那禿鷲每日依然過來襲擊,小鹿自知已經能夠把它打落下來了,心裡卻不捨得,對那禿鷲竟然生出一種朋友一般的感覺來。
那禿鷲身體比一般的禿鷲還要大些,兩翅一張,如一片雲遮在頭頂。
一日,小鹿看著那禿鷲在天空盤旋,心想,如果自己有有翅膀,就能飛出去了。這念頭一閃而過,他忽然有了一個讓自己興奮不已的注意。
中午,那禿鷲又來襲擊時,小鹿並沒有立刻把它開啟,只是瞅準了兩隻鐵鉤般的爪子,一躍而起,抓住就不再放下來。禿鷲受驚,翅膀亂拍了一通,沖天而起,在懸崖上跌跌撞撞離谷底竟然越來越遠了。小鹿被甩在崖壁上,身體被撞了好幾下,痛得齜牙咧嘴,心裡卻激動萬分,祈禱禿鷲飛出懸崖。
禿鷲帶著小鹿越飛越高,只見已經能夠看到盡頭了,卻忽然又降了下來,小鹿大驚,此次落下,禿鷲受驚,以後 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出來了。他看準一塊突出一半的石頭,鬆開禿鷲的腿跳了上去,攀住巖縫,猛然用內力將身體提起,身子躍起樹丈,抓住了上面的一塊石頭,依照此種方法,復跳四五次,竟然真的雙腳落在了谷外的地上。那禿鷲丟掉重物輕鬆萬分,又從谷中飛出,在他頭上盤旋了半天。小鹿興奮地向它叫道:“謝謝你了,再見!”那禿鷲發出刺耳的叫聲回應著他。
真不敢相信,在谷底三年,他還能出來。想來,有一半的功勞是那《天元心經》,他將幾頁紙從懷中掏出來,感慨萬分,忽然又想到,如果將來有人又掉下去了,沒有摔死,豈不是要在谷底被困死嗎!於是,小鹿從破爛的棉袍上扯下一塊布,將三頁紙仔仔細細裹在裡面,道:“枯樹大師,弟子有緣得到您的《天元心經》,已小有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