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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料露了出來。他有些愕然的拿起來,竟是一件厚實的棉襖,領口內繡著一個小小的“月”字,他有點不敢相信,直到套在身上,那合身的尺碼才讓他確定這是給他的,是那娃子做給他的……
心口的某處被輕輕的觸動,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像著火似的將棉襖脫下,然後和那壺酒一齊收進櫃子,怎樣也不肯再看上一眼。
“大娘、劉叔、石頭!快來看,下雪啦!”本忙得暈頭轉向的冬月根本無暇注意外頭,但吃飯的人潮一過,她猛一瞧,便發現外頭早成銀白一片。從小長在臺灣,白呼呼的雪她當然看過——在電視裡看過,至於冷冰冰的雪花,她可碰都沒碰過。去年來到這裡,當時她還在驚嚇中,又無法溝通,整個冬季只在後院摸過雪而己,根本沒玩夠,所以這次一見下雪,她可興奮到極點,立刻衝到大街上哇啦哇啦的叫著。
“瘋丫頭,小心地上滑。”劉叔從廚房探出頭來警告她。杜念秋見她那副模樣,笑著搖了搖頭,又繼續算帳。
“嘖,少見多怪!下場雪而已,有什麼好興奮的。”石頭卻沒這等好心情,從回來到現在,他的工作量暴增一倍以上,累得手都快斷了,哪還有閒情逸致賞雪。
冬月歡欣的仰望天空,白色的雪花緩緩飄落下來,有那麼一剎那,她想起了在二十世紀時,她好似曾在電影裡看過主角仰望天空飄雪的場景。她不禁望著天空傻傻的笑了起來到這裡雖然不見得優閒多少,又沒方便的電氣用品和工具,至少她體驗到以前從不敢妄想的生活,這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她幾乎淡忘了二十世紀,那個因為工作忙碌常忘了吃飯、被生活壓力壓得快透不過氣來的秦冬月。從前的她別說叫她以木材生火起灶了,叫她用電鍋煮飯都很難,如今在劉叔的教導下,她卻能一手扛下整間客棧的伙食,還能拈針拿線做衣服。從前的她也不可能有這種鬼時間來玩雪,身為孤兒的她同時身兼三份工作,就算到了花季,她上陽明山也是為了賺錢,滿山遍野的香花留不住她一秒的視線。
冬月捧著落下的融雪吃了一口。好冰!在二十世紀末,誰敢這樣吃雪?連下個雨都擔心是不是酸的,淋了會不會禿頭呢。
她快樂的笑出聲來。所以說……這何嘗不是種幸運呢?
下了三天雪,商旅漸稀,天寒地凍的,人人皆躲在屋裡。
沒客人,悅來客棧的眾人便閒著沒事幹。石頭一腳跨在凳子上,一手支著下巴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劉叔拿了瓶老酒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杜念秋捧著一盒瓜子猛嗑,而冬月則無聊的趴在桌上發呆。若不是天氣太冷蚊蠅全不見蹤影,要不然她至少還可以拍拍蒼蠅,像現在這樣,她都快悶壞了!
“喂,我們來聊聊天好不好?”冬月猛地坐直提議。
“聊什麼?”杜念秋嗑著瓜子,不怎麼感興趣。
“感情生活、國家大事、鄉邊野趣,什麼都可以聊啊!”
其他三人一聽到中間那句“國家大事”差點沒跌下座椅,石頭忍不住道:“國家大事有什麼好聊的?你還真是無聊!”而且他們這裡一個老頭、一個小子、一個寡婦,哪還有什麼感情生活好談的!至於鄉邊野趣,她平常聽客人說的還不夠啊!
“我不無聊找你們聊天干啥!就是因為很無聊嘛!”
“你無聊不會去燉你的藥膳啊。前幾天就見你跑廚房跑得勤,這下又在這裡喊無聊……啊哈!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在想念孟師兄啊?”石頭指著冬月,笑得賊兮兮的。
“誰是孟師兄?”冬月乍聽之下,反而搞不清楚狀況。
“就是孟哥兒啦,傻丫頭。”劉叔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這丫頭還真是少根筋。
“孟真!我想念他做啥?”
這下換杜念秋快要昏倒。冬月前幾天還做了件棉襖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