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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也連一書一紙一筆也無,但他比我還學得好。荀哥兒還叮囑我將書塾裡讀的書保管好,將來學完了都給他呢!”
芸娘聞言很是心酸,“柳大夫,我家荀哥兒很是聰慧懂事,他知道家父最是重視學問一事,故此很用心的跟著父親讀書。”
“這就奇怪了,”柳大夫便又習慣性地捋起了鬍子,“老夫以前遇到過的兩個類似的病例,一個忘記了小時候的事情,因為小時候他常受後母虐待,生活悲苦。另一個忘記了自己的娘子,卻是因為他娘子水性楊花,給他帶了綠帽子,是他的奇恥大辱。故此老夫以為,有的人有可能在頭部受創後忘記部分記憶,忘記的有可能是他最不願意想起來的記憶。但看荀哥兒的情況,卻又並非如此……”
宋芸娘沉默了下來。許安文想了想,看著芸娘,小聲問:“會不會因為你們家繼承軍職的事情,讓荀哥兒有壓力?”
柳大夫恍然大悟,“荀哥兒以後要繼承你父親的軍職嗎?那他學問學得再好卻也不能參加科舉,走仕途之路,這孩子大概是因為這件事情有心結,所以就忘掉了所學的學問吧。”
宋芸娘不語,靜靜看著自己家的方向,那一片片黑壓壓的屋簷中,有一片屋簷下,躺著自己雖年幼卻極懂事的弟弟。芸娘知道,他雖然忘記了所學的學問,以後可能永遠也不能再讀書,但絕不是柳大夫所說的原因,而只會是為了自己。荀哥兒的心結不是擔心繼承軍職後無法走仕途之路,而是擔心走仕途之路後自己這個姐姐的姻緣和前途啊……
芸娘越想心中越痛,又是難過又是內疚,便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要求得柳大夫醫好荀哥。
“柳大夫,你以前的病患後來有沒有診好?有辦法醫治這種病嗎?”芸娘緊張地問柳大夫。
柳大夫又捋捋鬍子,正待開口,卻聽得胡總旗的大嗓門響起,“幹活啦,幹活啦,吃飽喝足了,都接著好好幹,別偷懶!”
芸娘三人相視苦笑,一起向城門處走去。
宋芸娘放下了手裡的石磚,她伸手捶捶背,只覺得雙腿似灌滿了鉛般難以抬起,兩隻胳膊也似斷了般無力。此時,已是日薄西山,夕陽漸漸躲進了遠處的群山間,只露出小半個臉,染紅了西邊的雲彩,鋪滿了城牆外那片廣袤的原野,也斜斜映照著高高聳立的城牆和城牆上下忙碌著的人們。不遠處的飲馬河靜靜地流淌,在斜陽的照耀下,發出金色的耀眼的光芒。
一群奇怪的隊伍迎著斜陽從東邊靖邊城方向緩緩走過來,四五個軍士在一旁押送著,時不時伸手推聳。這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還是一個抱在身上的小娃娃。他們有的穿綢緞,有的著布衣,共同的特點就是又髒又破,沾滿泥土和灰塵,早已看不出原來的的顏色。他們的臉上都佈滿愁苦和風霜,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張家堡,有的人臉上出現放鬆的神色,有的則一下子絕望。
宋芸娘看著他們沉重而蹣跚的步伐,彷彿透過歲月,看到了五年前的宋思年,也是這般帶著自己和荀哥,一步一步,從遙遠的江南走到了這邊境之地。
蔣百戶、鄭仲寧、胡勇等人已經站在了城門口,聽著負責押送的軍士彙報情況。
“蔣大人,這次靖邊城一共分來了二十戶充軍的罪犯,新平堡分了三戶,平虜堡分了……”
“我管他們幹什麼?你只說咱們張家堡分了多少?”蔣百戶不耐煩地打斷了他。
“張家堡分了五戶軍戶,”這位軍士是鄭仲寧手下的一個小旗,姓王,最是囉嗦,打聽隱私卻很是拿手,故此每次都是派他去接新分來的軍戶。
王小旗讓那群新來的軍戶在城門站好,一一指給蔣百戶。
“張大虎,山東聊城人,判的是永遠充軍,家中無親人,僅一人充軍。”王小旗指著一個壯漢,這位張大虎身材高大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