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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花兒輕晃。
“吳娘怎麼樣了?”半晌,我在被子裡問道。
“吳娘已經毒發身亡了,她沾染兔尾毒時間太久,肌理盡潰,服下解藥也未能起效。”榮璋的聲音沒有什麼溫度。
“那……她呢?”夜色寂寥,我輕聲地問,“她會怎麼樣?”
榮璋沒有說話。
“會被牽連嗎?”我追問。
“不會。”半晌,榮璋應道。
長時間的嘔吐讓我的喉嚨充滿了灼燒感,可我還是忍不住想問得更清楚些:“吳娘至死也沒有承認是廖永年指使她害我的,所以沒有證據,永年姐姐也就不會被牽累對嗎?”
榮璋伸出手,隔著被子輕輕拍我的肩,一下一下像在哄著孩童:“是,你說得對,吳娘已經擔下了全部罪行,並沒有明顯的證據牽扯他人,朕自是不會冤枉誰。你不要再胡思亂想,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好好將養身體,別讓國公和夫人擔心。”
我轉過身來,面對著皇上:“榮璋哥哥,你說真的?”
大概是好久沒聽我這麼喚他,肖榮璋把眼睛閉了起來,微笑的臉因為疲憊有些倦倦的,似是比白日更添了幾分清淡的俊朗:“你都叫朕哥哥了,還能騙你不成?真好聽,微微,你再喚一聲。”
我不理他,蜷在被子裡靜靜地躺著。
漏轉點滴,又過了約麼一炷香的時間,大概看我沒了動靜已是睡熟,榮璋輕輕起身,離開了安瀾殿。
我聽著龍輦往東邊去了,那是馥春宮的方向,大概是放心不下蘊儀公主,他今晚沒有留在安瀾殿。
昏暗的燭火之下,我露出因為嘔吐不止有些凹陷的臉頰。我知道榮璋沒有和我說實話,或者我根本不需要向他詢問。
大殿之中,吳娘抱怨榮璋薄情之時說出了廖永年,大概她覺得只要承認這件事全是自己做的,她心心念念保護的主子就不會受到牽連,可是她不知道,這裡是大周后宮,不只有諳熟律令的皇帝,還有一個人誰也繞不過,這個人就是大周太后——程如蕙,和她的美貌齊名的,還有她的殺伐決斷!
當年先帝淑妃盧靖梅同其子紅山王趁泉姐姐出嫁,太子萎靡不振之際,欲挑拔先帝與榮璋的關係,制龍袍藏於東宮,設計誣陷榮璋有不臣不子之心,欲奪其太子之位,被程如蕙識破居心手段,將淑妃母子囚於金鏞城,鐵水澆鎖,銅鑄牢牆,從此大周再無淑妃母子!這件事讓太極殿,長安城乃至整個大周,再一次認識了這位貌若天仙,卻鐵腕冷血的母儀天下之人。
現在,有人威脅到了她兒子,她孫女兒的性命,不想也可想後果會是怎樣的!我深知這不是一個小小的吳娘就可以了結的。怕是就算皇帝出面,這件事也不會被輕易放過。
殿外,高聳的院牆遮擋了半輪月亮,月光投不進窗欞,也驅不散安瀾殿裡濃重的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