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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你就錯了。你是你，他是他。&rdo;老人慢吞吞地說，&ldo;他做了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你有你決定的權利。他的理論叫什麼來著……獨立個體主義，是不是?你就是獨立個體不是嗎?你可以投降。你何必為了他而送死呢?我看過電視了，如果你承認錯誤，和他們合作，你就不用死。&rdo;

他一隻手按在牆上：&ldo;可他們要殺死我的每一個副本啊，不管我說了什麼或做了什麼，只要是他，或者說只要是我，他們就要殺死的。這不是我自己採取了什麼立場就能改變的，就像……就像過去焚書坑儒，要燒掉同一本書的每一個複製，是一樣的。&rdo;

&ldo;不一樣啊。&rdo;老人說。他已經完成了一天的例行登記，關上了螢幕，&ldo;每一本書都一模一樣，但每一個人的副本是不一樣的啊，你有你的決定權。你就告訴他們你不同意你本體的意見，他是錯的，你要和他們合作，你就能活下來的。他們一定願意見到你站在他們一邊，不會殺死你。這對他們有好處。&rdo;

他被老人的話震驚到了。&ldo;你怎麼能這麼說?你也是克隆體對嗎?&rdo;他嚴肅地問，&ldo;剛才你說到你死過一次的經歷，說明你也把本體或者其他克隆體的經歷代入成你自己的，對嗎?這說明你也認同你們都是統一體了，他的經歷就是你的，你的也是他的。&rdo;

老人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他平靜地朝自己的小餐桌走去。&ldo;我是這麼說過，&rdo;他說，&ldo;但這不意味著我不能放棄他。只要我需要，我隨時可以宣佈我和他們沒關係。我就是我自己，和誰都沒關係。&rdo;

&ldo;不，你不能。&rdo;

&ldo;為什麼不能?&rdo;

&ldo;你不能放棄你自己。幫幫我，好嗎?&rdo;

&ldo;給我個理由。&rdo;

老人走到自己的小餐桌邊上，坐下，點選了兩個按鈕。牆上的烤爐裡降下兩份包裝好的冷凍食品，在烤爐裡自動開啟包裝，開始加熱。斯傑47看見烤爐逐漸變紅的內膛，感覺到飢餓。他隱隱希望這兩份食物有一份是給他的，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了。

老人點燃一根煙，問他要不要，他點點頭。又一根煙點燃了，老人遞給他。兩個人默默地抽了一會兒，都沒有磕菸灰，一直在手指間夾著，像是在等某個訊號，直到菸灰長得支援不住才在菸灰缸裡輕磕一下。煙的味道很好聞，他們的距離似乎在煙圈裡拉近了。

他壓住內心的焦慮，耐心地問老人：&ldo;你還記得你第一次知道你有副本時的情景嗎?&rdo;

老人說：&ldo;我和我的一個副本一起長大，從小我就知道了。&rdo;

&ldo;我不是。&rdo;他說，&ldo;我一個人長在澳大利亞的一個農莊上。靠近一個天文觀測站。小的時候，我的生活很閉塞，每天就是農莊和小鎮子上的一點事。我家附近有好多袋鼠，我每天和袋鼠玩。鎮上有幾個夥伴，我們一起打袋鼠、捉鳥，也相互捉弄。&rdo;

他說著停下來，似乎看到了過去，陷入小時候的單純回憶。那個時候很簡單，每天下午在鎮上奔跑，打板球，惡作劇，欺負與被欺負。他以為那就是全天下了。他想擊敗鎮上一個粗橫的大孩子，那個孩子會搶他們的零花錢。那是他能想到的最強大的敵人了。

&ldo;所有的一切到我十三歲那年為止。&rdo;他說下去。老人一直沉默著。&ldo;那年我爸爸帶我去一個女人家做客。那個女人是天文觀測站的計算機維護員。我爸爸給那個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