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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峻抬起頭來,話裡頭帶了幾分譴責,向阮琨寧皺眉道:&ldo;六妹何須如此咄咄逼人?總不過是我的過錯,你心裡有氣也只管朝我發,我受著便是了,何苦牽連阿孃,叫她平白承受這無妄之災?&rdo;
阮琨寧冷笑一聲,終於憋不住心裡的火氣,剛剛損秦姨娘的那幾句話,只是把她的氣門芯擰開了而已,爆發還在後頭呢,聽了阮承峻的話便炸開了。
&ldo;原是我的不是,竟然不知二位今日要駕臨,以至於委屈你們跪在地上。
你們提前幾日給我通個風,我也好叫下人們在門口搭個戲臺子,再僱幾個人給你們敲鑼打鼓,免得沒有場地也沒人伴奏,倒叫你們一身武藝施展不開,平白給浪費了。&rdo;
略頓了頓,她又嘲諷道:&ldo;二哥想是氣糊塗了,你的阿孃可是三夫人,秦姨娘不過一個妾室,叫不得孃的。
這一次也就罷了,再叫人聽見一個尊卑不分的帽子扣上,你溫文知禮的皮就要掉了,再穿可不容易。&rdo;
打嘴炮嗎?阮琨寧自問還沒有怕過誰呢!
阮承峻被阮琨寧一通話頂過去,卻是無話可說,身子氣的哆嗦了兩下,終於斥道:&ldo;我再不濟,你也要叫我一聲二哥,我既然做了錯事,自有長輩訓誡,何時輪到你越俎代庖,到這裡對著我指手畫腳?你如此作為,不過是欺我庶出罷了,又可有幾分尊卑?&rdo;
阮琨寧呵呵了兩聲,這才道:&ldo;哎喲喂,真是嚇死我了,二哥好生厲害,原來你還知道自己不過是個庶出所出的庶出呢?
我看不起你又不是一日兩日了,你總不是今日才知道吧?
知道自己出身卑賤,就好好地夾著尾巴做人,到我面前裝什麼大尾巴狼,我可不吃你這一套!&rdo;
阮承峻眉頭一擰,臉上的神情簡直恨不得上前咬阮琨寧一口,張張口剛剛想說什麼,卻被秦姨娘輕輕拉住了。
秦姨娘眼眶含淚,顫聲道:&ldo;本就是我們的錯,哪裡敢再說什麼呢,六姑娘只管教訓,我們是不敢說什麼的。&rdo;
阮琨寧冷冷一笑:&ldo;秦姨娘這是做什麼,竟好像我要逼良為娼一般,倒是叫我不知所措了!&rdo;
三老爺頂著阮琨寧的炮火趕了過來,自知理虧,一見這場面便先向著阮琨寧賠了個笑:&ldo;阿寧也在呢,你二哥辦的糊塗事啊,叫我臉上難堪,你阿孃與三哥呢,我自給他們賠罪去。&rdo;
秦姨娘在侍女攙扶下勉強站起來,好像略微用點力,就能折斷她的腰一般。
拿帕子柔柔的擦把臉,道:&ldo;本就是我們的錯,倒叫老爺為我們吃苦,大嫂只怕是生我的氣了,不想再理我們了罷。
只求大嫂看在終究是一家人的情分上,別……別為難峻兒……&rdo;
她說的可憐,阮琨聽得無語,簡直要大笑三聲了。
‐‐難道,這是大房在為難阮承峻嗎?
媽蛋的,叫秦姨娘一說,倒像是大房揪著不放窮追猛打一樣,怎麼不說說自己幹了什麼呢?!
三老爺見了秦姨娘慘白的臉色與一邊惴惴不安的阮承峻,心裡的火氣便先滅了一半,雖然這次幹出來的事上不得檯面,但是到底是自己寵了多年的女人跟唯一的兒子,當下嘆了口氣,轉向阮琨寧軟聲道:&ldo;阿寧,大嫂呢,好歹叫我去告個罪。
阮琨寧對這個三叔感情倒不是很反感。
雖是庶子,但從沒有起過什麼不該起的野心,除了好色點,耳根子軟一點,也倒也算是忠厚老實。便想如實回答,卻被一聲怒斥打斷了。